四奶奶和张念秋很快吃好饭下了桌,桌上就剩下一老一少两个男人,边喝边聊。
张保福几杯酒下肚,酒意上头,打开了话匣子。
“小林呐,咱们爷俩说点掏心窝子的话!这一会儿……这个院子里……没有林书记也没有老支书,只有四爷爷和小林,行不行?”
林庭树看看半瓶酒,又看看明显有了酒意,一张脸都泛起红光的张保福……这是喝醉了?
老支书的酒量不至于喝这几杯就醉……这是心里有事?
“行,有啥话您就说吧。”
张保福又拿起酒瓶,一人又满上一盅,“小林呐,你跟四爷爷说句实话,是不是村里有人欺负你们……不是,是不是村里有人欺负念秋,所以你们才要搬到镇上去?”
若是清醒时,张保福不会这样问。
谁敢欺负他们呢?
一个是镇上的书记。
另一个是领着村民发家致富,是村里的青年组长,是他张保福看好的未来的古凤岭村的接班人。
清醒时的张保福,很笃定没人敢欺负这俩人。
可万一呢?
毕竟这丫头的亲爹妈就在村里住着,那一对可是糊涂人。
“是不是张满山那两口子又出啥幺蛾子了?”张保福盯着林庭树,“你老实告诉我,那两口子是不是偷偷摸摸去找念秋麻烦了,她瞒着没说?”
念秋住在半山窑洞,离村里有点距离。那里就算吵起来闹起来甚至打起来,村里也未必听得到动静。
她若是特意瞒着不说,那就更没人知道。
林庭树没想到张保福会想到这方面去,他摇头失笑,“真不是,现在没人能欺负得了她,我会护着她!”
俗话说的好,无欲则刚。
现在的念秋就挺符合这四个字,对父母没了任何期待。
没有期待就不会有失望,没有失望就不会再受到来自父母的伤害……他心疼这样的念秋,却只能看着。
父母缘浅,也是没办法的一件事。
张保福不信,”那你俩为啥要搬到镇上去,明明村里住的好好的?”
林庭树试图解释,“这次搬到镇上,念秋主要是替我考虑,她心疼我每天上下班时间长,太辛苦……”
“可拉倒吧,”张保福不听他这个虚的,“小林,你不实诚。”
念秋可提到过,搬到镇上后她会镇上村里来回跑……哦,怕林庭树来回跑辛苦,所以她辛苦自己个来回跑?
这理由,他不信!
他也不信,林庭树这个疼老婆的,能舍得。
老支书端起酒盅一饮而尽,又抓起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你不说老实话……”
“老支书,您喝多了……”林庭树去抢酒瓶。
“喝多?”张保福避开了他的手,把酒瓶放到了自己脚边,“没喝多!这才喝了几杯?年轻那会儿,一斤白酒全下肚,我那脸都不带红的……”
吹嘘了几句年轻时的海量,张保福叹了一口气。
“小林呐,说实话,一听到你们要搬走,我这心里……啧说不出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