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的日期定在了十一月八号。
十一月七号,李初一和孙文斌拿着行李到了牛头镇,敲响了张念秋新院子的大门。
一进院子,孙文斌的眼就直了。
这院子,比他看过的其他院子都好看。
院子里铺着鹅卵石路,弯弯曲曲把院子分成了好几个区域。
中央还有个用砖头水池砌成的水池,里面有半池子水。他姐应该在里头种了荷花,因为孙文斌看到了枯萎残破的荷叶漂在水面上。
水池里没养鱼,养了只手掌大的草龟,正趴在池子中间专门安置的一块石头上晒背。
“姐,是乌龟!“孙文斌指着池子里的乌龟,冲张念秋嚷了一句。
张念秋脸一黑,旁边的李初一使劲咬住后槽牙,不让自己笑出来。
孙文斌话一出口就意识到了不对,啪的捂住嘴,“我是乌龟!姐,我错了,我错了!啊——”
虽然他才刚进门,但张念秋没留情,一伸手揪住了孙文斌的耳朵。
高出她大半个头的孙文斌,被揪得弯下了腰。
“姐,疼,疼——”
“出门在外,你要是再敢这样不过脑子说话,看我怎么收拾你!”张念秋不为所动,揪着孙文斌的耳朵威胁。
孙文斌弓着腰,弯着背,配合着张念秋的力道,好让他的耳朵少受点罪。
“姐,我错了!你松手松手,我真没那意思,就是口误……初一哥,你别光看着,快来帮忙啊……”
李初一站在旁边,好整以暇的看着。听到喊他,他耸肩摊手,”你们姐弟俩的事,我可不掺和!”
哼,还敢找救兵?张念秋都被这混小子气笑了,手下一使劲,孙文斌又是连声呼惨:“哎哟哎哟,姐,饶命啊……”
把不会说话的混小子教训了一顿,张念秋松开了手。
孙文斌呲牙咧嘴地揉着耳朵,一转眼又看到了池子里的枯黄残叶。
伤疤还没好,疼痛还没褪去,他就忘了疼,“姐,池子里的荷叶都枯死了,你咋不清理一下?”
他姐看着可不是这么懒的人啊。
张念秋顺着他的视线,也转头看了一眼荷花池。
“你姐夫喜欢残荷,他说有意境,那就留着呗!”
张念秋的答复,让孙文斌直挠耳朵。
大俗人孙文斌听不懂他姐这话啥意思。
啥叫意境?一池子的干枯荷叶,看着脏兮兮乱糟糟的,能有啥意境?意境是能当吃,还是能当喝?
啧啧啧,他姐夫果然是文化人,文化人就是让人看不懂!
小院里房间多,张念秋收拾出一间屋,”你俩晚上住这间房,明天咱们就出发。介绍信开了吗?”
李初一点头,“开了,李叔听说咱们要去羊城,给写了这个……他有战友在羊城,如果咱们在羊城遇到事了,有人可以帮忙……”
李初一递过来一个白信封。
张念秋接过信封。
信没封口,她掏出来里面的信纸。一张薄薄的信纸上,苍劲有力的字迹,写了一个地址,还有个人名,人名后面跟着一个电话号码。
“这个名字就是李叔的战友,李叔说有啥事咱可以打这个电话找他,李叔已经打过电话,跟那边提过咱要去羊城的事……”
张念秋很感激,“那你们谢谢李叔没有。”
“谢了。”李初一点头,“当然要谢,闫叔还拉着李叔回家里喝酒……”
等林庭树回来的时候,在饭桌上,又拜托了李初一和孙文斌路上多照应着点张念秋。
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