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孩儿没骗自己。

杨柳依吸了吸鼻子，想哭，但是哭不出来，妖是没有眼泪的。

她红着眼眶从于舟的怀里抬起头看着他，“舟，你到底怎么了？你说过你不会骗我的。”

“娘子，我真的没事，相信我好吗？”于舟握住杨柳依的肩膀，他的小妻子啊，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懂，他怎么忍心让她在这个吃人的地方活下去。

他会没事的。

杨柳依抿紧唇，又抱住于舟道：“舟，你不说我也知道，我会救你的。”

要是她的离开能让于舟好起来，她愿意。

于舟是聪明人，他深吸一口气紧紧地抱住怀里的妻子，“我不要你去冒险，依依，我知道，我知道你是妖……”

可能依依也不知道，她从前救过自己。

这只误入铜铁城的小妖精不知道她救过一个男孩儿的命。

她什么都不记得，自己记得就好了。

杨柳依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于舟，“你，你怎么知道的？”她觉得自己隐瞒的挺好的啊。

杨柳依没看见弹幕上已经有人在骂她了，就算知道也不在意这些。

于舟笑起来摸了摸杨柳依的脑袋给她讲了个故事，“我四岁的时候住在杨柳河边，那个时候，你大概还没有化形，在我生辰的那天我被大伯家的孩子推进河里，在快被淹死的时候，一根柳枝儿拦住了我的腰，顺着水流带着我到了岸边。

小时候家里人都说妖是可怕的东西，其实我谁都没说过，那天我在濒死的时候看见了一个晃荡着脚丫子的小姑娘坐在柳树上眨巴着翠绿的眼睛看着我，美的像画中的小仙子。”

杨柳依听到这想了想，她在快化形时，确实好像见过一个男孩儿落水，她怕自己这里死人会引来寻妖坊的人，所以就悄悄把人拉到岸上了。

就那天，于舟看见了她？

“那你，那你为什么还……”还和她成亲。

“这个嘛…只能说缘分，之前我并不知道我救下的女孩儿是妖，只以为她要寻短见，所以就过去了，跟你成亲后我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直到一天我发现你照顾过的花草活的都比人家的好，你常年冰冷的身体，喜欢待在有阳光的地方，让我意识到我的妻子不是普通人。”

“知道我是妖，你还要跟我在一起？于舟，你真不要命。”

“谁让我爱你呢？今天来的那个小姑娘是什么来头？娘子我们别去郊区了吧，郊区真的太危险了，我知道你是筑基期修士，可是……”

“收了钱，用你们的话来说，怎么能尔尔。”

于舟宠溺的笑，“出尔反尔。”

“对对，就是这个，你乖乖在家等我回来，我会小心的。”杨柳依依偎在男人的怀里，汲取着他的体温，一颗心却渐渐的沉了下去，那个小姑娘真的没骗自己，只要她和于舟在一起，于舟的身体就会一天天衰败下去。

到最后……

到最后，于舟一定会死。

她杀过很多人，见过很多人，可她不想于舟死，也不想于舟的爹娘死。

她要他们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