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矜看着关上的车门，扒在车窗前看着眼前这个面容清白，眼白上已经覆盖上一层厚厚红血丝的男人。

她抿紧了嘴唇，将兜兜里的一颗糖递给慕寒，“哥哥，吃，吃糖，就不苦了。”

慕寒握住那颗糖，吃了下去，他摸了摸小寒矜的头，“矜矜，把枪递给我。”

小寒矜看了一眼埋着头抖动着肩膀的阿晴姐姐，又看了一眼目光温柔的慕寒哥哥，她将坐垫下的枪拿了出来递给慕寒。

慕寒握住小寒矜的手，目光温柔又坚决，他捂着胸口咳出了两口血，痛苦的弯下腰，喉咙里的嗬嗬嗬声更大了。

“慕寒，慕寒！不要，不要！”

阿晴扒开小寒矜扑在窗口前，祈求的看着慕寒。

慕寒擦了擦眼角，他也不想啊，他也想陪着心爱的女孩。

他朝着小寒矜招了招手，“矜矜过来。”

小寒矜从窗口探出头，慕寒捏着枪塞进她的手里，语气温柔的询问：“矜矜，还记得怎么开枪吗？”

“记得！”她记忆力可好了！张老师说她是幼儿园最聪明的宝宝！

“以后就矜矜保护姐姐好不好？”

“好！”阿晴姐姐对她好，她要保护姐姐！

冰冷的手包裹住她的小手，对准青白色的额头，大手带着小手拉开保险栓，随后扣动扳机。

“噗——”

子弹没入眉心。

面前的人应声倒地。

慕寒无神的眼睛看着蓝天，原来死亡是这样啊。

眼角余光看见绝望的阿晴和小孩儿，小孩儿要好好保护姐姐啊……

慕寒闭上了双眼。

“啪嗒。”手里的枪跌落在地，小寒矜呆呆地看着地上的人，突然身后一道巨力推开她，她撞在门框上，血从眼角流下。

小寒矜呆呆地摸了摸眼角，好疼。

“慕寒！慕寒！别丢下我！”阿晴绝望的嘶鸣在林场中徘徊，她抱着尸体痛哭流涕。

小寒矜就在车上看着地上的人，不知过去了多久，肿着眼睛的少女麻木的站起身，扶着尸体站了起来。

小寒矜跳下车帮忙，却被少女推开跌倒在地上。

她直直的看着少女费力的将尸体塞进后座，又提上她的衣领塞进副驾驶。

小寒矜不敢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

她怕挨打。

燥热的天气让人心情烦躁，后座的时不时传来的恶臭，让小寒矜忍不住想回头看看。

每当她想回头看的时候，阿晴就会冷漠着脸一只手捏着她的脑袋拧回来。

从慕寒哥哥倒下后，阿晴姐姐就没再说过话。

是她做错了事吗？

小寒矜的疑惑得不到回答，摇摇晃晃的车一路前进。

后边的两辆车也一直跟着。

在快要接近江北的时候，摇摇晃晃的吉普停了下来，小寒矜坐在副驾驶上打了个哈欠，结巴的朝着阿晴问道：“阿晴，姐姐，车停了。”

阿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小寒矜，“闭嘴，我要你说？”

小寒矜闭嘴。

她一向都很听话。

所以，阿晴姐姐不要扔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