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倾。
城墙上下来一个吊篮,报捷信使照旧骑上去,就听上面嘿呦嘿呦喊着号子,将其提溜了上去。
“信在哪?”
“将军请看。”
接过报捷的书信扫了一眼,上面的火漆没有被人拆过,标记也都对,张世泽龇牙一笑:“好!太好了,陛下正担心呢,食欲都下降了许多,你有功,有大功!”
说罢。
从怀中取出一小巧的锦囊,将其递给信使,笑着道:“你不错,当赏。”
“多谢大人。”
信使接过,在手里捏了捏,有些散碎,干脆转头趴在城墙上,朝下面吆喝了一嗓子:“下面的朋友一路辛苦,麻烦帮我买些酒肉送予我城外的兄弟,余下来拿去吃酒便是!”
“一定办到。”
守城的军士精准接到锦囊,调转马头朝来时的方向奔去。
张世泽诧异的看着信使,脸上写满了赞赏,道:“重袍泽情意,视金钱如粪土,我倒是有些喜欢你了。”
“嗯?”信使觉得有些不对,讪笑道:“将军勿怪,出来的时候没带钱,这一路风餐露宿遭了不少罪,加之外面天寒地冻,不吃喝一些怕晚上难熬,故将您的赏赐转赠他人,还请将军原谅则个。”
张世泽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无妨无妨,我就是担心…”
“担心什么?”
“其一是担心这个点没吃食可卖,其二…我给的怕是老百姓找不到哦…”
“啊?”信使的心猛地抽搐了一下,颤抖着声音问道:“敢问…敢问大人赏的是…”
“嗨!也没什么,过年的时候命人打了些金瓜子,还剩下不老少,没成想今天便宜了那群家伙。”
“嘎…”
“你怎么了?”
“没…没事…”
缓了好半天,信使强挤出笑脸,道:“将军,要不小的先挑个地方住下,明日一早在去报捷?”
“哎?那可不行!走,现在就走!让陛下好好乐呵乐呵。”
说罢。
张世泽拉着信使就往城墙下跑。
原本。
此时张世泽应宿卫中宫,可他今日心血来潮,大半夜跑来巡视皇城,结果恰好碰到信使来报捷,这可是露脸的机会,自然得抓住。
稍倾。
有人牵来了数匹骏马,张世泽翻身上马,朝值守的千户官吩咐道:“都机灵些,莫要偷懒。”
千户官嘿嘿一笑:“小公爷放心,但凡有蚊子过去,咱都得盘问出公母来呢。”
“你小子!”张世泽笑骂了一声,转头看向信使,道:“跟上,驾!”
眼见远去的张世泽仪表不凡,信使下意识的问道:“这位大人是?”
千户官拱了拱手,道:“乃英国公府上,世子张将军也。”
“嘎…我的金瓜子…”听到这话,信使差点心疼的晕过去,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狠狠朝脸上扇了两下,随后策马追了出去。
城门处。
守城千户官看着手中一小袋金瓜子,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让你们护送信差去内城,咋滴,回来的时候你们捎带手把金铺给抢了?”
“这全是那信使给的。”
“哦?”千户官冷笑,问道:“那你有没有中饱私囊?从里面挑出去几颗自己留着?”
那军士表示很冤枉,道:“卑职不敢!起初咱还以为这不过是袋散碎银两嘞,可不敢往金子上想。”
“哈哈!逗你呢!”千户官哈哈大笑,随即命人将麾下的小旗、总旗、百户等军官都叫了过来,倒出金瓜子后开始“合理”分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