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我是巡防营管带!”
“对不起,管带很大吗?兄弟反目是仇敌,江湖事江湖了!要不,跟我去见官!”
“见官就见官!”
“还是对不起,见官也要先过香堂!”
“你!……不可能!”
“由不得你了!”
全场肃穆,全场激愤!
但巡防营的兵勇不淡定了,永和换当家人可以,动用私刑杀人可不行啊,他们就是维护地方秩序的,岂能让张三爷去死?
以江狐狸为首,纷纷拔刀!
杨小山也不管这是不是真的,永和若换了当家人,那他还怎么控制陈家?仍抱之以打死都不信的冷笑。
气氛在一片拔刀声中凝固,倒向哪一边的疑虑尽数写在永和走卒的脸上。
张三爷可没亏待过他的心腹爪牙。
马武怎能让场面这样混乱,一把拉过蓝蝶儿搂在怀里,并将蓝群蓝枝一并揽住以博取众人同情,怆然道:“各位永和的哥老倌,得亏我这位奶奶天生刚烈彪悍,得亏她有这一帮姐妹一路上以命相护,她才得以保全!更可恨的是,张三爷刚刚在黑屋子里竟然当着我老母的面强暴于她,要不是妻姐妻妹以命相拼,这个王八蛋就得逞了!要不是马某人及时赶到,他张三爷就被愤怒的女人踢爆了脑袋!若非如此,他还焉有命在?而就在刚刚,张三爷还当着众人的面要以我妻来做赔偿!请问各位爷,到底谁不要脸?到底哪个该死?到这里我还要再问一问杨小山,你还不开口,要等何时?你打算今天的巡防大营死多少人?坏多少命?不办张三爷,我马王爷第一个不答应!”
杨小山冷笑一声道:“我再说一遍,张三爷是商会副会长,要杀商会副会长,你们没这个权利!”
“杨小山!江湖事江湖了,这里是江湖!张三爷先是江湖人,然后才是狗屁副会长!”
“马王爷,你那是小江湖!你要动刀,要杀人,先过我这一关,先过巡防营这一关!”
马武还之一冷笑道:“杨小山,或许你是不会死,替你流血的永远都是手下的兄弟!你和杨大爷比,差了不是十里百里!和我马王爷过招,你嫩得很!感谢有你这一位母亲吧!她梁大奶奶的到来,代表的是杨家两个人,第一个是杨金山,第二个就是商会杨铁山!当然,她梁大奶奶还是一位母亲!她是来保护你的!而张三爷这等货色绝不是母亲所生!他就是一头母狗所生!你杨小山什么时候跟畜牲一个鼻孔出气了?”
说到这里,不给任何人说话的机会,再次抱拳道:“各位,也许你们认为地虱子应该千刀万剐,但我要问,他张三爷凭什么一刀就把他杀了?许二麻子奸淫掳掠、坑杀许万两一家十几条人命,我马王爷还没说一刀把他给杀了呢!我还要问,假如你们的妻女遭受同样待遇,你们做何反应?地虱子背着我做出这出格的丑事说白了是为嫂报仇,袍哥人家有仇必报!他的所有罪过我马武一并担了!谁要对马某千刀万剐的尽可以上来动手!”
全场人嗤之以鼻,一为马武之狂傲,二为张三爷之无耻,陈济堂道:“马武,你这样说一竹竿打倒了所有人,永和还没你说的这样污教。好了,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可以带着你的老母和妻室回家了。”
“陈二哥,你信不信,没有我,你今天这事儿办不成!”
陈济堂道:“永和自开山立堂以来就以道义为本,一个不干不净、不清不楚的人已经不配做当家人了。永和别的事办不成,换一个当家人,谁也拦不住!”
陈满堂一声历喝道:“来人!把那个癞子给我拿来……”
“慢着!”杨小山举手道:“谁都不能走!张三爷不能走,马王爷更不能走,一切是非恩怨得由我二爸杨铁山和财团会长赵子儒来……”
梁大奶奶又是一巴掌:“闭嘴!你才多大点?有你说话的份吗?你分得清个什么东西?你是陈家的家主还是江湖霸主?天王老子都代替不了一家之主!带着你的人爬开!”
杨小山摸着火辣辣的脸争辩道:“张三爷是财团成员!他是签有合约的!商会有权维护他周全!”
“我呸!马爷不跟你计较就是看在你二爸的面子上!你算那颗葱?”梁大奶奶一把揪住他的耳朵,骂梁霸王道:“站这儿是摆设吗?把他给我架走!”
听谁的?福成帮众当然是听大奶奶的,杨小山还是个岁娃儿呢,他懂什么?因为陈家的事来得罪马王爷,从此给福成留下一个追魂夺命的宿敌实在是不划算。
看着梁霸王和宋拐子架着杨小山要走,陈济堂一抱拳大声道:“对不起!杨少爷!财团成员是陈家!不是张三爷!他犯了帮规禁令,就算是当家也得请关二爷和祖师爷来过堂问责!”
杨小山还待施压,被舅舅梁霸王捂住嘴拦腰扛了出去。
陈满堂作为永和执法长老,一声令下道:“来啊!将张三爷和那癞子押回狮子楼过堂!”
张三爷此时众叛亲离,恨马武恨得无以复加,奈何面部和裆部的疼痛已令其变得愚笨不堪,纵然生得一张利嘴,也是不能为己一辩。
早有陈家陈金堂、陈瑞堂一干人等前去将他扭了,押解回堂。
陈响堂要去拿二癞子,光洪顺抱拳对陈满堂道:“陈五爷,走卒听命于当家乃是尽本分,我这老丈人胆小怕事,听命于张三爷实在是不得已,万望手下留情。”
陈济堂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一切有帮规定义,没有人情可讲,要想法外开恩,只有从实招来,犯了哪一条,该受哪种刑罚,一切都要看祖师爷的条例。”
光洪顺急道:“他能来此指证张三爷本就已经良心发现,他是我光洪顺的丈人,我愿替他受罚!”
陈济堂怒道:“永和的人触犯的永和禁令,与你何干?马爷冲冠一怒为红颜,他要的就是元凶一干人等尽皆伏法,你想包庇二癞子,再来一个想包庇张三爷,你教马爷到何处去说理?要永和的禁令来做什么!”
二癞子已经吓得索索发抖,软泥一堆瘫在地上。
光洪顺一看马武和蓝蝶儿,希望这二人能看在他的颜面上饶过二癞子,毕竟二癞子只是负责转卖,并没有侵害苦主身体的行为。
陈响堂等人哪里管他这些,一窝蜂上来提了二癞子就走。
马武好不容易扳倒张三爷,哪能因为二癞子这个人渣来乱了章法,他只为光洪顺娶了二癞子的二女子而懊恼,尽管是自己兄弟,要想他此时颠倒过来去开口向陈济堂求情,那是万万不能,何况他祸害的是蓝蝶儿姐妹。
永和帮众押解张三爷和二癞子出了巡防营驿站,一路上浩浩荡荡直往总堂狮子楼而去,待行至半路,迎面走来两顶官轿,官轿的前面竟有随行的衙门公差,那领头的差人正是巡防营统领周乾干。
这让走在前面的陈济堂、陈满堂兄弟有些忐忑,能够让周乾干亲自护送的官轿,轿中人物必定非富即贵,看这些人的行走方向,正和自己迎面而来,难道也是为张三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