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抬头瞟了一眼说了两文一个。

姜月把碗轻轻放下，摇头道：“老板可是见我年轻好哄骗，方才一路走来，分明听见有妇人说方记杂货铺新到了一批粗瓷碗，一文钱便能买两个，怎地看见有生意上门就坐地起价不成。”

老板一听就不干了，“小娘子可莫要胡说，我这方记杂货铺开在这里十余年，童叟无欺，做的就是个细水长流的营生，又怎么会为了那仨瓜俩枣做那一锤子买卖，小娘子自己细想想，那一文钱两个的碗能看吗，能用吗。”

说完他眼睛陡然一亮，面色也和缓了许多，指了指门口那堆碗笑说，“想来小娘子听到的是那批碗，那是前段时间由我儿经手的一批，货不对板，如果小娘子看得上就一文钱两个吧，也不让小娘子白跑一趟。”

姜月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故作迟疑之色，暗暗给姜大河使了个眼色。

“我们买碗是为了做生意的，又不是买一个两个，至少得买个三四十吧，到时候摆出来这么堆歪瓜裂枣也影响生意不是。”

姜大河看到了眼色却接受不到蕴含的信息，以为她不愿意还想磨磨那个粗瓷碗的价格。

老板看到姜月脸上明显的迟疑之色，加上收回去的脚，缩回去的手狠了狠心道：“罢，罢，小娘子如果真心想要，就两文钱五个，随便挑，里面还有一些好的，就是颜色不均匀。”

“说句小娘子不爱听的话，看二位的穿着，想来做的也是小本生意，庄户人家自家的碗筷还有大多对付着用的，只要味道好，他们也没那多讲究。”

姜月似乎也觉得老板的话有些道理，轻轻点点头，老板这会儿见这堆破烂总算推销出去一点了，忙过来帮着一起挑。

三人很快挑拣出来五十个，姜月数了二十文钱递了过去。

老板接过来又顺手拿了几个碗，一起放在了姜大河背着的背篓里，老板想的很开，这些碗要是卖不出去放着还落灰占地方，送出去几个就当结个善缘好了。

白得几个碗叔侄二人都很高兴，眼见着出来的时辰有些不短，两人见没什么可买的，就背着提着回去了。

姜老太太看见两人回来了很高兴，待两人走近，才悄悄告诉两人带来的那条乌鱼卖出去了。

姜月看着老太太满脸写着快问我卖了多少银钱。

也有些好奇，又看了看四个桶里的鱼也卖的差不多了，也很高兴，也偷偷把耳朵贴过去问老太太卖了多少银钱。

老太太伸出了五根手指，姜月也一惊，低呼，“五两银子！“

老太太的笑容凝固在脸上，骂道：“你怎么不去抢呐，还五两银子，那几条破鱼老子做梦也没想过卖五两。”

姜月离老太太极近，被老太太好一通狂喷，讪讪，“我这不是想着那庄园管事万一是个怜贫惜幼的吗，刚才罗奶奶一直盼着那管事过来采购，我以为那就是个善财童子呐。”

他倒是想散呐，旁边跟了个抠抠搜搜的小姑娘，拿着个小本本一直写写划划，每采买一样东西都要瞪那管事一眼，你没见那管事都要站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