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耳朵很灵，听到有人过来忙回头看，见是姜月，眼睛里就猛的露出欢喜的神色：“月娘姐，小蝶，你们也来洗衣服啦。”

“是啊，如意，你怎自己来洗衣服。”

小姑娘赫然就是李如意，姜月见她小小的身子在高高的衣盆后就忍不住皱皱眉头，流过他们村的这段河水可不浅，姜大金家里人让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独自去河边洗衣也太过放心。

“我四舅妈昨儿得到消息，说是我后娘和阿奶今日准备家来把我领走，还想讹一笔银钱，我三舅妈就决定先下手为强，去李家村先闹上一场，让我后娘和阿奶有个惧怕，往后再不敢打我的主意，顺便再让她们签下断绝书。”小姑娘神采奕奕。

姜月见她精神很好，身上的衣服虽然破旧但胜在干净合身，显然是大人的衣服改制的，她眉目中的神采也显示对现在的生活很是满意。

李如意口中的四舅妈就是大铜媳妇，老太太说她爱说些东家长西家短的是非，三舅妈是大铁媳妇，那个既能上手打小姑子又能拿脚踹娘家嫂子的神人。

她们愿意为李如意沾惹麻烦，如此来看，姜大金家里人该是对小姑娘不错。

“如意姐，你舅妈们待你可真好。”一旁的姜小蝶满是羡慕。

“那当然，我大舅妈对我也不朝打暮骂的，见天的夸我衣服洗的干净，灶房收拾的齐整，我二舅妈最爱吃我煮的饭食，三舅妈会在我表姨回娘家劝姑姥送我走的时候，把她骂的狗血淋头，四舅妈怕我在家里闷着，总是带我出去串门子，我姑姥最是疼我，家里有好吃的，哥哥弟弟们分的都没我的多。”

小姑娘眼睛晶亮，细数着家里人的好处。

这傻姑娘，连姜小蝶都看出她这四个舅妈大概除了三舅妈和四舅妈，其余两人都是哄着李如意把家里活计接手过去。

姜小蝶目瞪口呆的看着眉开眼笑的李如意，脱口而出：“我怎么觉着你舅妈们只是想把家里的活计通通交给你。”

“我吃她们的，喝她们的，连身上的衣裳都是二舅妈的旧衣制成的，做点事儿还不是应当应分的，我在家做的比这多，后娘稍不满意还不是抽起棍子就打我，只是做点活，我来时都没想到我四个舅妈这般好。”

李如意对现在的日子很满意，姜月见她挽起的胳膊上露出的斑驳旧痕，对她以前的遭遇也就有了更清新的认知。

“如意，我家养了许多小猪，小猪长成大猪就需要许多草料，我家人忙得很，抽不出空来割猪草，你帮我割猪草，一背篓猪草一文钱怎么样。”

这么个充满朝气对生活带着感恩的小姑娘，很难让人不喜欢，大概她的四个舅妈对她也有一定的真心在的。

“真的吗，月娘姐放心，我一定挑细嫩的草割，保管小猪们吃的舒坦。”

现在是秋天，去哪儿寻细嫩的草，姜月摇头失笑。

三人说说笑笑拉着家常，衣服很快洗完，姜月和姜小蝶一个人洗，一个人清，很快两大木盆的衣服都洗了出来。

“呀，我的洗衣珠不够用了。”

李如意又搓搓装洗衣珠的小布袋，布袋只浸出一点点白色的泡沫，解开来，里面只有一点残渣，确实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