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姐姐,我们生意挺好,河弯镇离咱们这儿远,那儿还没人去,只我们一家在那卖,还有,我大哥要娶嫂子啦。”小姑娘眉眼弯弯。
“哎吆!这可是好事,大郎媳妇哪个村上的。”老太太听到,也凑过来。
“是河弯镇泥巴凹一户猎户家的孙女,爹死娘改嫁,她自小跟着爷爷奶奶生活,等她和我大哥成亲后,她爷奶也会跟来我们村。”
“她们家人怎样,可打听清楚了吗。”老太太眉头微皱,这娶个媳妇还带着爷奶,草丫又小,若是碰到心思多的,不得妥妥被人拿捏。
可若是两老连同姑娘都是泥巴性子,那也是被徐大妮拿捏的命。
哎吆!这么一想,这大郎二郎的婚事可真是有的折腾。
“都打听清楚了,明面上就是这么一回事,至于熊心姐姐和她爷奶性子也颇好,都是拎得清的,我娘前段时间准备把我们的骡子牵给我舅舅他们,被我爹打了一顿,到现在还起不了身。”草丫说起他哥的婚事笑眼弯弯,后面提起徐大妮挨打颇是轻描淡写。
这,徐大妮挨揍了!几人面面相觑,都不知说些什么!
“你娘这吃里扒外、胳膊肘往外拐的性子,真得你爹狠狠把她修理一顿,打的痛了,下次再动手的时候就会掂量一二。”陈氏在一旁插话道。
“……”姜月忍不住扶额,这当着人家闺女的面教人家爹如何打娘,真的合适吗。
不过见草丫也一副颇是认同的模样,姜月就不知说什么了。
“你娘她还好吧,有话还是好好说,打伤了还得你们爷几个费心照看,请医吃药的还抛费银子。”姜老太太看一眼恨不得也去把徐大妮打一顿的陈氏,扭头劝慰草丫。
“………”姜月,所以您老赞同把徐大妮揍一顿,只是心疼药钱是吗。
“没事,没伤着骨头,就是看着严重,养上十天半个月就能好差不多啦,这些年一直是她压着我爹打,可把她厉害的,这下应是知道往日都是我爹让着她啦!”
姜月看着草丫抱着布料离开的背影,不由深思,老实说她也不是心理医生,对于这种在不健全的家庭中长大的孩子,她们看待事情处理事情的一些思维必然会受到影响。
草丫这小姑娘在性情坚韧之外还有对亲人的淡漠。
不过这也怪不得她,换成谁摊上那样一个娘想是也都亲近不起来,若死心塌地亲近起来,怕也是一辈子都被徐大妮拖进深渊,任意索取。
换个角度看,草丫这样的心态也算不错,至少对于来自亲人的伤害感触上,会没有那么痛苦深刻。
一行人进到院中后,陈氏仍旧义愤填膺,仿佛她才是徐大妮的女儿,姜月略微一想就明白症结所在。
陈氏的娘和徐大妮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无底线的帮扶兄弟子侄。
时间就这么一日日的走下去。
这几天,下了场雨,天仿佛一下就从冷秋进入初冬,工人们都搬去了隔壁的馒头工坊,院子一下就从繁杂热闹变得空落下来。
姜月的豆腐工坊也已经竣工,这两日以十四文一天的工钱招齐了工人已经开工,小院里搭了个结实防雨的棚子,里面放置着从姚石匠家拉来的大磨盘。
为了节省人力,又从长沣镇的牲口市场以四两半的价格,买了一头骡子用来拉磨。
豆腐坊的小院有一个用石板垒成的池子,这两日过滤掉的豆浆水都被暂时存放里面,大铁媳妇会一天三次过来提回去用来煮猪食。
尽管姜家人现在都在家里,还是留着大铁媳妇帮着喂猪和清理猪圈,工钱照旧是每日十三文,大铁媳妇虽日常最爱说些东家长西家短的闲话,但活儿做的也颇是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