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氏闻言,不禁喜不自胜,打制家具可算得上大件了,哪怕最普通的方桌和条几,工费也不是蒸笼可比的。
叶氏连连点头,又回房寻出一块石青色的尺头递给赵翠英。
“嫂子,这块尺头我原想着自己做身衣裳穿,奈何这颜色有些重,我年轻也压不住,给伯娘做身冬日的棉袄棉裤倒好。”
赵翠英忙推拒,表示自己上次也裁了这块尺头。
她当然知道这是三弟妹感谢闺女照顾叶林生意的谢礼,正是因为知道才更不想收,一家人有个帮衬,在她看来也是应当。
姜月见俩人推来让去的都急了,忙开口道:“娘收下吧,我记得娘先前裁过一块石绿的尺头,把那块尺头回给三婶便是。”
说罢,看向要开口拒绝的叶氏道:“三婶莫推拒,咱们一家人不讲那些虚的,不然我娘怕是过意不去,那块石绿的颜色不错,再配上阿奶裁的这块靛蓝,做一身上衣石绿的棉袄,配一幅下裳靛蓝的棉服,定然又雅重又显气色。”
叶氏见姜月眼中的坚持,只得接过赵翠英拿来的石绿细麻布。
赵翠英和两个妯娌商定明日一早,就回位于四十里外的青松镇水弯村的娘家。
说罢双眼期盼的看着姜月:“月娘一起去吗。”
说实话,姜月听到她姥家离这里四十里之远是不太想去的,这儿的四十里和现代的四十里差别之大,不身处其中简直难以想象。
不过原主从十四岁将要成年后再没去过姥姥家,姜月也不忍拂了赵翠英的心愿,遂点头同意。
印象中赵母是个慈和善良的老人,共有两子三女,赵翠英排行第三,在女儿中却是最大的。
虽有三个闺女,但据赵翠英说,赵母也只在会亲时去过女儿婆家,在亲事定下后再没去过哪个闺女家,姜月原本还不解,正常情况下不都是两家走的亲密,表示对闺女的看重,好让亲家不敢轻视欺辱自家闺女吗。
结果赵翠英眼眶红红解释,那是因为她姥姥自知家贫,无力走动,怕被亲家当成打秋风的,给闺女脸上抹黑,到时闺女再受妯娌婆婆看轻,他们娘家人少去,也能少给闺女增添麻烦。
哎,这世间爱着儿女的父母用的方式总是格外惹人心酸。
赵母用她自己的方式爱着她的孩子们,哪知自己的闺女知道老母亲的一片心会是如何的痛彻心扉。
三更半夜姜月就被叫醒起身,现在姜大江赶车,赵翠英带着仨孩子坐在牛车上。
星娘裹着小被子昏昏欲睡,姜月看着满天的星辰,不禁在心里叹气。
牛车晃晃悠悠,直到日上三竿才走到青松镇地界,这一路颠簸,差点没把骨头颠散架了。
揉着酸痛的腰,姜月跳下牛车,也给大黄减轻些负担,看着这到处枯黄一片的山林,不禁疑惑道:“娘,我姥家离咱们家这么远,你和爹是咋认识的。”
赵翠英闻言,不禁嗔怪的看姜月一眼:“你阿爷带着你爹去我们那买竹子,路过你姥爷家借碗茶水,两个老头说话格外投机,就口对口定了婚事。”
这么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