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有些无语,年礼都在眼前了,还看啥礼单。
面料就算了,一眼看到底,那些匣子就很有拆盲盒的乐趣呀,比起对着礼单,她更喜欢亲手拆开的惊喜。
奈何老太太非觉得念礼单才正式,姜月无法,只得听从。
“藕色蝶恋花细麻两匹匹,石青暗云纹葛布两匹,青色纱罗两匹,浅紫素布细麻两匹……”
见老太太盯着自己,用眼神催促继续念,不由道:“剩下的是蜜霖斋的各色上等点心。”
姜老太太闻言抽过一个包装精美的匣子,这一摸才觉触手轻薄,“原来这些装点心的匣子竟都是样子货,我还想着这么精巧的匣子留着给你们姐妹做个首饰盒呢。”
老太太手中的红漆木匣镂空雕刻,看起来颇是精美。
姜月也从桌上拿起一个匣子,仔细看去才发现匣子比一般的匣子更薄的多,和木片也差不多少。
这么精巧的匣子,就算做不了首饰盒,也算是个工艺品。
老太太把点心递给姜月,摸着石青色的葛布,开始规划它的未来:“葛布厚实,可以给家里人都做件罩衫穿。”
然后就去摸那匹轻薄柔软的纱罗,老太太原本粗糙的手指,因着多日来脂膏的滋润,手上岁月的纹路已经变得舒展很多。
“这纱细软轻薄,到时给你们姐妹做夏裳。”老太太手指轻轻抚着天青色的纱罗,满心感慨。
几匹面料暂时也动用不到,姜月通通搬到老太太屋里。
“就放炕尾那吧,箱子里都塞满了,腾不出空。”
老太太的屋里除了炕柜,还有一个黑漆大柜,据老太太说那是她的嫁妆。
外面明明天气很好,屋里却是昏暗,这窗棂开的也太小。
“咱们这老宅啥时候翻新,公中银钱不够的话我给添上些。”姜月皱眉看着这被各样东西填满的房间,两老年岁已大,这么住着太过逼仄。
老太太翻找床单的手顿了顿:“这屋子好好的还能住呢,且你爹娘他们都是在这里成婚,你们也都是在这屋出生。”
环视一圈屋子,想到要扒掉翻新,老太太满心不舍,这里的每一块土坯,都是空闲时间她和自家老头子一块块拓出来的。
穷的时候想着住青砖大瓦房,觉得那才是人生第一美事,等能住起青砖大瓦房了,又对这旧屋留恋起来,老太太不禁长吁一口气,觉得自己有些矫情。
人往高处走,有生之年能住上青砖大瓦房不比这昏暗的土坯房舒坦,抛开这些有的没的想法,开始认真思考盖青砖大瓦房的事儿。
“总要过了十五才好动土,公中的银钱应是够用,建成个啥样的到时再同你爹娘他们商谈。”姜老太太没说更多,她心里对新房隐隐有个主意,只是须的和老头子商量妥后才好说与儿子儿媳听。
姜月诧异看老太太一眼,方才见老太太不舍的模样,还以为得磨些嘴皮子才能得老太太点头呢,没想到人这么快就自己想通。
不过这样更好。
二日午时前。
鹤来酒楼的车夫就赶着马车过来接李王二位妇人,与他同来的还有马车里的各色年礼。
与许家多是衣料布匹不同,顾青峰遣人送来的年礼多是各色干货食材,居然还有一张狼皮褥子。
姜月摸着手中柔软暖和的狼皮褥子,虽然这张褥子毛色很杂,但依然厚实非常。
在众人的眼羡中,这张狼皮褥子被姜月送到了二老的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