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殷低着撩拨着她的指尖，没注意看她。

她突然反手握住了他的手。

他抬眸一看。

虞娇额头上已经蒙上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怎么了？”

褚殷神色紧张起来，唇色一白。

虞娇皱着眉头怔住了，只是掐着他的手不断用力。

小腹上的痛感越来越清晰，越来越重。

褚殷掌心刚干，现在直接湿了。

“说话啊！”

一滴泪水在她眼眶突然滑了下来，抽噎着道，“疼。”

紧接着，第二滴。

第三滴。

冰凉的泪珠滴在他手背上。

褚殷猛地回过神来，也红了眼眶。

抱着她站了起来，快步走着，边走边吼道：

“太医！太医！稳婆！快把那一群老东西都拖过来！”

“乖乖，乖乖你别怕，一会，一会我就杀了那群老东西。”

说好的这两天，还没到两天就生了。

他一会就去收拾他们。

虞娇宫里围满了人。

整个太医院的太医候在门外，背着药箱，一有个动静就准备冲进去。

燕京最有名的十个稳婆在房里忙着。

侍卫守着宫殿，宫女端着水进进出出忙活。

房内。

“皇上，这...这生孩子，请您先出去。”

一个稳婆额上出了汗，不是累的，是被他吓的。

自从皇上把娘娘抱进来以后，就不走了。

哪有男子看着女子生孩子的？

褚殷身子崩得直直的，死锁着眉头，一手牵着虞娇，一手握成了拳。

握成拳的那手青筋凸显，关节泛白。

握得这么用力，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也生孩子。

他眼里耳里只有虞娇，除了她，任谁说也跟没听见一样。

他就跟块木头一样，黑着一张脸，直直站在床边，一动不动。

稳婆还想说什么，虞娇疼得叫了一声。

他泛着红的眼睛狠狠瞪了一眼稳婆们。

稳婆们再也不敢开口，只哆嗦着声音喊，“娘娘用力，娘娘再用力些。”

“孩子太大了，娘娘您再用些力啊。”

虞娇重重地呼吸着，头发已经被汗水沾湿了一片。

咚的一声。

褚殷突然跪在了床边，双手握着她的手。

声音带着颤意，“乖乖，你再用些力好不好，我好怕。”

好怕她会没力气。

好怕她跟她娘和外祖母一样。

他后悔了，早知道不管她怎么磨他，他都不答应她生孩子了。

虞娇疼得哼哼着，扯出一抹笑意，“褚殷。”

“嗯，在呢，我在呢。”

“要是是个女儿，你不能偏心。”

褚殷亲了亲她的手，“不偏心，不偏心，我不偏。”

他只爱她，永远只爱她。

啪嗒。

一滴。

两滴。

虞娇手上湿了一片。

褚殷脸上濡湿，眼角挂着泪，眼眶蒙着水光。

啊...

他哭了啊。

虞娇想笑，可是肚子越来越痛，她深吸了一口气。

房内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

随后一阵手忙脚乱，稳婆激动的声音响起。

“生了生了！皇后娘娘生了，是龙凤胎！”

再接着咚的一声响。

“晕了！晕了！太医，皇上晕倒了！”

......

“乖乖！”

褚殷猛地睁眼醒来，下意识找虞娇。

手一动，虞娇醒了。

褚殷看着紧握在一起的手，愣了神。

虞娇笑道，“生孩子的是我，怎么晕的反倒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