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京眼底一片寒凉,他挑了挑眉稍,寸步不让:“那就烦请苇娘子转告平康伯,小爷我身后站着的,是当今陛下。”
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苇娘子白了脸,施闾也如坐针毡、如鲠在喉,明明被针对的不是他,但他却同样如芒刺背。
“话已经说清楚了,想必苇娘子再无异议了吧?本世子现在问你,绛云轩这几日,可有女子失踪?”
“没有。”苇娘子别过头,生硬地答道。
“你的话本世子信不过,”白玉京起身走到她身侧,目视前方,微微侧了侧头凑近她的耳畔,“去把你的人叫进来,本世子要一个一个,亲自问。”
苇娘子下意识打了个寒颤,下颌处跳动的青筋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安。
她一向仰仗平康伯威势,即便是在金陵十大家河楼的生意竞争中,也从未落过下风。
如今,却被白玉京逼至无路可走。
她勉强扯出一个虚假的笑,敷衍道:“世子爷稍候,奴家这就去叫人。”
……
雅间的房门在她身后关闭,虚伪的笑容再也挂不住。
她闭了闭眼以平息内心翻涌的怒火,咬牙道:“去给平康伯送信,请他即刻来一趟,金陵这天,怕是要塌了。”
……
望江楼内,云旗敲开了沂水厅的门。
“主子,顾姑娘,绛云轩那边,去请了平康伯。”
顾北柠放下玉箸,目露不解:“这平康伯是何许人也?又与绛云轩有何干系?”
澹台衍跟着放下布菜的玉箸,将漱口的茶盏推到她面前,解释道:“天兖以武立国,无数开国名将得以封狼居胥,故而异姓封侯者众,平康伯潘屹安的祖父,便是凭此得的爵位。”
“潘屹安虽有祖宗荫蔽,但也还算争气,进士及第后入朝为政,后得封两淮盐运使,手掌盐运大权。”
“对了,他是三皇子澹台境的人,朝中势力划分,师父应该教过你了?”
顾北柠微微颔首,思绪仍然在潘屹安的身份上打转:“盐运啊,倒真真是富可敌国了。”
一窝盐引,足以令无数商贾争得头破血流。
一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若换成盐运使,百万两都不为多。
“这么说,绛云轩便是潘屹安为了掩人耳目而开的。”
“没错。”
“那六殿下消息如此灵通,不知这绛云轩中,是否有殿下的耳目呢?”
澹台衍偏头看向她,秦淮河在她身后安静流淌,明月在天,霜华满地。
一如她清澈的眉眼。
“看来,师父将你教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