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是做什么的?”
“是他儿时学习墨家机关术之后,自己做的小玩意。”
申远弗拿起一只掐丝珐琅镯子,按动其上的一颗鸽子血红宝石,只听见一声极其轻微的“咔嗒”声,那颗凸起的红宝石松动。
他捏住红宝石,从镯子中拽出一根长长的如蛛网般纤细的丝线。
“这线用特殊材料处理过,与刀剑无二,锋利无双,可以轻轻松松绞下人的脑袋。”
顾北柠错愕地瞪大了眼,她拿起那枚衔玉单股金钗,细细打量,在玉石和金钗的衔接处发现一道十分不起眼的痕迹。
她试着转动,结果从中抽出了一根两寸多长的钢针。
就像那个雨夜,澹台衍从油纸伞伞柄中抽出的那柄软剑。
“那这个璎珞项圈……”
“中间的那个镂空金锁能打开,届时放入掺有迷魂药的熏香,你只需事先吃下解药,就可掐着时辰将对方迷晕。”
顾北柠将金钗放回缎盒中,不无感慨地说道:“我这位既明师兄,倒真是算无遗策。”
“他能为你做到这份上,也算是有心了,”申远弗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点心渣,“行了,既见了你,我也该走了,少欺负你师兄。”
顾北柠将人送到窗边,小声嘀咕道:“那可是堂堂当朝六皇子,手下能人异士无数,我能怎么欺负他?”
“你少算计他,就算少欺负他了,为师走了,别送。”
申远弗翻出窗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琅嬛苑。
屋檐之上,鹿隐眼珠一错不错地盯着那个翻飞跳跃的身影,淬了寒星的眸子亮得惊人。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只是究竟谁是螳螂,谁又是黄雀?
……
依然是上次的路子,顾北柠从绛云轩后门进去,狸猫换太子,代替了真正的孟汀兰。
“顾姑娘,这样做风险太大了,你根本不知道该如何与那些男人周旋,不如你把要做的事告诉我,我来做,你放心,我绝不会泄密。”
“汀兰姐姐,这件事无论交给谁来做都会有很大的风险,查清真相是我的责任,不是你的。”
“可遇害的是我亲姐姐,我愿意承担这份风险。”
“那就更不能交给你来做了,汀兰姐姐,我明白你的好意,只是今晚的行动,不允许一丝一毫的差错,你身为死者的至亲,感情用事,会影响判断。”
孟汀兰默默叹了口气,她握住顾北柠的手,再三叮嘱道:“顾姑娘,安全为重。”
“放心,我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孟汀兰换了衣物,假装成小丫鬟,在金蕊的掩护下回到了后院。
顾北柠坐在绛云仙子专属的云归阁,点燃了累丝香炉中的熏香,借此掩盖金锁中散发出的味道。
云归阁内门窗大开,垂落的帘幔构建出一方安静的天地。
顾北柠百无聊赖地倚在阑干上,看着楼下衣香鬓影的美人儿。
一楼搭起的高台上,正有人在跳舞,柳腰纤纤,婀娜多姿,恍若神妃仙子。
铃铛声响,有人掀开帘幔走了进来。
来人不断近前,那股呛鼻的甜腻蜜糖味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