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
“没错,秦络绯一定还有后招,我们只需要等她出招,然后见招拆招即可,让她竹篮打水一场空,便算是对她小小的惩戒。”
“至于这桩案子,留存好证据,会是将来墙倒众人推的绝佳助力。”
申远弗依然是那副闲云野鹤的潇洒模样,只是说出的话,却句句暗含杀机。
贺停云感慨万千地叹了口气,再次好奇起这位老人的身份来历。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停云受教。”
“听我说完下面这番话,你再道谢也不迟。”
“请先生赐教。”
“你先看看这个。”申远弗将一份奏折模样的本子递过去。
贺停云展开细细看去,愈看愈觉得心惊肉跳。
这上面所写内容,只有一个主题——裁撤各地税关,由地方驻扎军队接管征税事宜。
“这绝无可能,且不说天兖王朝始终保持军政分离,一旦军队插手政务,还不知道会闹出怎样的局面;就说军队接管征税,难道就能避免这其中的贪腐问题吗?”
“军队纪律严苛,一旦越界,自有军法处置。”
“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要低估人性,这是您刚刚教我的。”
申远弗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你再瞧瞧这个。”
他将另一份奏章递给了贺停云。
依然讲的是对十大税关的处置方式,只不过相比上一封暂退了一步,不是由地方军队接管,而是由中央亲派税关驻军,与户部所派税关监督形成制约。
至于中央所派驻军,奏章之上提议的是贺夔手中的两衙禁卫军。
两封奏章看完,贺停云心情极为复杂,这两封奏章若扔进朝堂,势必如同平地惊雷,比起先前由丈量田亩而起的税制改革,必定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是,他不明白申远弗为何将这封奏章给他看。
“我一向只在大理寺打转,对朝政知之甚少,这一谏言的利害我也看不分明,我只想问先生一个问题,为何是我?”
申远弗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另起了一个问题:“杨斌的案子,你是如何结的?”
“这个案子说难也不难,难在朝中官官相护、处处阻挠,所以只需要绕开这一结点,便可顺利推进。”
“我用荆州税关的账簿推测出了杨斌每年经手的银钱,便可据此推算出他每年打通关系送礼要花费多少,我将数字透露了出去,便足以震慑住那些想要多管闲事的朝臣。”
“但若真要查清这个数字背后牵扯的官员,怕是前朝末年的大规模罢官事件会再次上演,所以,我做了切割。”
“只查税关,不查贪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