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智计超然,尔成自叹弗如,好,我答应你,这个局,我应了。”
“哈哈哈哈,好,师弟的眼光果真一如既往的好。”一道苍老的声音突然从房梁上方传来,顾北柠惊了一惊,总觉得这个声音有几分耳熟。
她循着声音抬头看过去,只见一个白发白眉白髯的长袍老者,悠哉悠哉地半倚在房梁上,显然已经看了半天的好戏。
“鱼院长,真是好兴致。”顾北柠目光幽幽地看着他,不仅仅是因为他半夜三更不请自来,更关键的是,鹿隐云旗均在场,却无人察觉到这位梁上君子的存在。
看来她这位便宜师伯,武学颇深啊。
“说了叫师伯,”鱼不悔眼神哀怨地瞥了她一眼,飘飘然翻身落地,面不改色地解释道,“今日龙王祭之后,我回去起了一卦,总觉得心有不安,这不就特意来看看你。”
看看她?
不敲门不投贴,翻墙走窗,窝在房梁上听戏看热闹,这叫看看她?
顾北柠默默地翻了个白眼,看着跟前老老少少三个男人,只觉得头疼得紧。
今天这夜,也太长了......
“鱼院长。”澹台衍和崔尔成纷纷站起身,一无官职二无勋爵,却能令一朝皇子起身相迎,天下能得此殊荣者,唯有鱼不悔。
“不敢当不敢当,”鱼不悔笑着摆摆手,不客气地挑了个位子坐下,“你们的谈话,老夫也听了个七七八八,今日我便舔着脸做个见证,如何?”
说是见证,但明眼人谁都能看出来,鱼不悔今日主动现身,是为了给顾北柠撑腰。
崔尔成默默打量着局势,突然感到后背冷风阵阵,好像不知不觉间,羊入虎口的人已经变成了他。
他好像,算漏了点什么。
“鱼院长与顾姑娘相熟?”他斟酌着问道。
鱼不悔倒也没有隐瞒:“阿柠与我,同出一门,算是我师侄。”
崔尔成愣了愣,随即惊讶万分地睁大了眼睛,不断翕张的瞳孔,透露着他的不敢置信:“如此说来,岂不是......”
“没错。”鱼不悔捋着胡子,微微颔首。
顾北柠怀疑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游移,这又是在打什么哑谜?
“我发现今夜到访之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藏着秘密。”说完,她狠狠用力,从澹台衍掌心抽出了自己的手。
一个,藏着清河崔氏嫡系的血脉隐情;
一个,对此早有察觉却不曾告知于她;
至于最后一个,师出同门,本该是最值得信任托付的人,但问题在于,今日露面的不仅仅顾北柠一个徒弟。
都是申远弗一手带出来的学生,鱼不悔对顾北柠可谓亲昵,但对于澹台衍,却不管不顾接近漠然。
三个藏着秘密的人凑到一起,同时不请自来,还真是,有意思。
顾北柠坐正身子,冷笑着看向他们三个人:“谁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