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是我拦住了春桃,可我拦住她时,她正准备将顾北柠生病一事告知六殿下,而在此之前,她早已将此事通禀给了太祖母。”
她盯着崔老夫人,眼中恨意灼灼:“春桃,是也不是?”
是还是不是……那人并没有告诉她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她只被要求咬死崔五姑娘,她如实做了,可是很明显,事情的发展已经走向了相反的方向。
试图保全的人被套上了绞索,被指认控告的一方则退回了安全区。
春桃看不懂这些,在崔苓的质问下慌乱地说不出话。
“我问你,是还是不是,回答我!”崔苓转头看向春桃,一瞬间爆发出的压迫感令人濒死窒息。
春桃慌乱之下,下意识点了点头:“我去的时候老夫人正在礼佛,青姑说会去请大夫,我这才离开的。”
“青姑,你进来。”崔老夫人用拐杖敲了敲地面,那张爬满褶皱的脸上罩上了不近人情的冰冷面具。
始终候在廊下的青姑走进来,依然是那副沉着稳重的模样。
崔苓从恨意中咀嚼出了几分痛快,青姑是她的人,自然会站在她这一方,更何况春桃所言句句属实,并非虚妄。
她今日,便要拉整个清河崔氏共沉沦。
“春桃说的,可是真的?”
“回老夫人,奴婢那日不曾见过春桃,听春桃说这些,奴婢也是一头雾水。”
“青姑……”崔苓尚未扬起的嘴角僵住,怎么会?
这是崔苓在短短的时辰内承受的第二次背叛,如果青姑并没有倒戈相向,那是不是说明,她通过青姑探听的所有榕苔院的情报,太祖母都心知肚明。
不过是被人随意拉扯揉捏的跳梁小丑罢了。
崔苓颓然地跌坐到椅子上,惨白的脸色不见丝毫血色,在命运的捉弄弹压下,失去了最后一分反抗的力气。
……
秦花娆吐出一口烟雾,眼角流露出丝毫不加遮掩的厌恶和嘲讽:“这桩冤案既理清了,那我们便来说下一桩,姬汝云,你打算何时将清河崔氏交还于我?”
“你做梦! ”姬汝云的脸色同样难看的紧,不过是强撑着一口气,不愿在秦花娆面前示弱罢了。
“你把持清河崔氏多年,也该物归原主了。”
“这是清河崔氏的家务事,如何轮得到你一个外人多话?”
“既如此,那便让你们自家人说,”秦花娆不耐地磕了磕烟锅,嘟囔道,“真以为我愿意管这些破烂事。”
崔老爷沉吟片刻,接过了话头:“当日崔氏突逢大祸,幸得母亲费心谋划,这才勉强保留下崔氏大半力量,得以休养生息,如今,母亲年事已高,不宜劳心费神,儿孙又都已成人,想必足以独当一面,母亲也可卸下担子,颐养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