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轻薄的衣袖,澹台衍握住顾北柠的手腕,那样纤细易折的腕骨,令人不敢用力。
他牵着顾北柠,缓步走到了秦花娆身前。
“怎么,我还能吃了这丫头不成?”秦花娆不满地嗤笑一声,像是在嘲讽他的自以为是。
澹台衍不以为忤,只是安静地站在顾北柠侧后方,以坚决的姿态,挡住了崔家人探究惶恐的视线。
崔茯被忽视了个彻底,她心中咯噔一下,面色有些发白。
顾北柠和秦花娆应该素无牵扯才对,是什么时候,她们二人竟走的如此近了。
……
秦花娆扬了扬头,下巴冲着族印的方向:“把东西拿过来。”
白玉扳指和族印,安静地躺在顾北柠掌心,攸关崔氏全族的物件,此时此刻却被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拿在手中,但崔樊不开口,其余人便也只能保持沉默。
秦花娆将东西拿到手中,抬起顾北柠的左手,将那枚白玉扳指推到她拇指之上,扳指空荡荡地挂在指间,随时都有松落的可能。
“啧,太瘦了,”秦花娆嫌弃地撇了撇嘴角,干脆将东西直接扔给了澹台衍,“替丫头收着,自己想法子戴吧。”
“秦太夫人!”崔樊失声道,眼神一错不错地盯着澹台衍手中的族印和扳指,目眦欲裂,“这是我清河崔氏的信物,怎可假外人之手?”
“什么外人?顾丫头是崔氏流落在外的血脉,今日重回崔家,我将崔氏交与她掌舵,有问题吗?正好开了祠堂,顺便去族谱上记了名,这事便算定了。”
什么……什么?
不仅仅是清河崔氏的人一个个目瞪口呆,就连顾北柠都被这番话震惊到头脑发懵,秦花娆只说她自有法子,但没说这法子是要给顾北柠伪造身世啊。
顾北柠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只觉病了这些时日,脑子都锈钝了。
“怎么,你是哪个字没听明白?”秦花娆挑衅般地看着崔樊摇摇欲坠的身影,逼着他承认顾北柠这个漏洞百出的身世。
顾北柠是前任大理寺卿顾淮邦的遗孤,这一点,清河崔氏早已查明,如今秦花娆拿不出丝毫凭证,却要逼着他们承认顾北柠是崔氏流落在外的子孙,简直是欺人太甚。
可崔樊却说不出一句顶撞的话,不仅仅因为秦花娆是他的生身母亲,更因为这些年来,为了一己之荣辱,他对这位生母视若无睹,同居东武城县,二人却见面不相识。
为人子,愧疚难当。
他深呼吸一口气,勉强开口问道:“若说顾姑娘是崔氏血脉,可有何凭证?总不能是个人都能进我崔氏大门认祖归宗吧。”
秦花娆重新填了一锅烟丝,灰黑色的烟灰不敬地洒满了崔氏祠堂,不耐烦道:“崔灏。”
崔灏,行三,姬汝云之孙,崔樊之子,崔知宜内弟,崔尔成之父,一位四十如许的美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