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曜并非蠢笨之人,被点拨一下,便瞬间想清了这其中的关联,党同伐异,本就是人员的更迭和权力的流转,三殿下想换一个合心意的刑部尚书,这再正常不过。
“那这位荀先生,可有说该如何破局?”
“哼,”沈伯谦不屑地撇了撇嘴角,“什么以彼之矛攻彼之盾,净说些玄之又玄的鬼话,还不如这封密信来的实在。”
他又仔细看了看那封差点切了他命根子的密信,百思不得其解:“你说,究竟是谁,又为何要向我通风报信呢?”
“下官也不知,但眼下看来,送信之人好似并无恶意,算是帮了我们,否则你我二人还被蒙在鼓里。”
沈伯谦缓缓地点点头:“若对方真有意帮我们,想必还会有密信送来。”
正说着,破空声再度响起,与先前那把匕首一模一样的飞刀再度射进来,只是这一次倒不是奔着让沈伯谦断子绝孙去的,而是直直地打掉了他的发冠,将发冠连同密信钉进了柱子里。
沈伯谦心有余悸地捂着头顶,一位儒雅的中年美男子,可不能是半个秃瓢。
“快,快看看信里写了什么。”
黎曜连忙拔下飞刀,匆匆展开信,一如既往地言简意赅:棋盘街豆腐庄严老四。
“大人,是一个人名”
“此人是谁?”
“下官这就去核实。”
“黎侍郎,辛苦你了,”沈伯谦拍了拍他的肩膀,推心置腹道,“此事性命攸关,还望侍郎尽心尽力,莫要懈怠。”
“大人放心。”
……
黎曜匆匆忙忙离开,待再度回到刑部衙门时,已是两个时辰后,东方天际已隐隐破晓。
“尚书大人!”黎曜不及进门便匆匆招呼道,“此事确有蹊跷。”
他抓起桌上的茶壶猛灌了两口凉透了的茶水,在沈伯谦急切的目光中开口解释道:“严老四这个人有问题,下官先去了棋盘街豆腐庄,豆腐庄确实是一户姓严的人家的,也确实有一个行四的儿子,但至今仍在淮南,尚未回京。”
“下官又去提审了今日闹事的民众,他们供述确实是受到了棋盘街豆腐庄严老四的煽动,可这严老四既然是个假的,那么此次煽动便是有预谋的刻意为之。”
沈伯谦垂眸沉思片刻:“那这个假的严老四,当时逮捕百姓的时候,没一起抓起来吗?”
“趁乱跑了,当时情况太过混乱,跑了不少人,衙门也没有心力追捕,便不了了之了。”
“问题还是出在第一个受伤的百姓上,可能证实他跟这个假的严老四有所牵扯?若能,那他的受伤便可能是自己刻意为之,如此一来,我们便有了争辩的余地。”
“伤者至今昏迷不醒,不过依下官看,应当是在装睡,眼下当务之急,是要抓住这个假的严老四。”
“没错,你说得对,不惜一切代价,翻遍全城,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沈伯谦咬了咬牙,心中恨意翻腾,恨不得立时将幕后之人揪出来,啖其肉、啃其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