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财点了点头道:“这个王忠益也算是咱们的老朋友了。朔州确实是他的防区。听说这次北方蛮族大举南下就是绕过了朔州。”
“啧啧。”
一直默不作声的贾兴文这次也忍不住发声道:“这么说来, 其实这件事又和王忠益有脱不了的干系了。”
赵洵连忙打住这个不靠谱的推断:“先别急着下论断啊。你忘了上次我们追查的结果了。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相,而有可能是表象,甚至还有可能是假象。这么看来,我们其实还是很有可能被误导的。”
经由赵洵这么一提,二人便想起了上次追查王忠益案的过往。
“那倒也是。当时王忠益案的结果还真的是有些让人出乎意料。谁能想到位高权重的左相会是幕后黑手呢。”
贾兴文叹息一声道:“只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左相看起来如此忠诚,可没想到竟然是个反贼。”
赵洵心道这就是你见识短了,反贼装忠臣,忠臣跳反贼的情况多的是,无外乎只是一种玩法罢了。
其实归根到底,看的还是结果。
只要结果是好的,那么过程并不重要。
毕竟这是一个唯结果论的时代。
“明允兄,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命人去把这几家粮铺查封了吗?”
旺财刚一说完,赵洵便扬起手道:“慢着。我要放长线钓大鱼。”
“放长线钓大鱼?”
旺财愣了一愣。
“怎么个放长线钓大鱼?”
“如此”
赵洵叫旺财附耳过来,随后压低声音说道。
“妙哉,妙哉。明允兄你真的是个神谋子啊。”
旺财听罢,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赵洵则是摆了摆手道:“这不算什么。你且看着吧,这些家伙迟早会露出狐狸尾巴。”
永和县主李太平一行经过长途跋涉终于折返回了京畿道。
一路上她们也算是顺风顺水,可抵达长安城外后却发觉气氛很不寻常。
原本长安城是一座繁华无比的城池,每日往来的商队无数。
可现在非但看不到商队了,就连人影都看不到几个。
“去个人问问,看看是什么情况。”
见城门紧闭,永和县主李太平感到极为疑惑。
“遵命。”
一名四品修行者便抱了抱拳,阔步朝城门大门走去。
这不问不知道,一问却是着实吓了一跳。
原来长安城白日里大门紧闭的原因竟然是戒严。
当他把这个消息禀报给了永和县主李太平后,这位出身尊贵的宗室女同样感到难以置信。
要知道,她活了十好几年,印象中只有一次长安城戒严了。
那一次还是永王叛乱,皇爷爷下令全城戒严搜捕叛军余孽。
但也仅此一次。
李太平知道长安城戒严肯定是有大事发生了。
那么究竟是什么事让堂堂长安城被迫戒严呢。
“再去问问,看看为何戒严。若是有人责斥,就把这枚令牌拿给他们看。”
李太平掏出了一块令牌交给了四品护卫。
这枚令牌乃是齐王府的专属令牌,象征了齐王府的身份。
见此令牌者如见齐王。
“遵命。”
四品修行者拿了令牌后转身离去。
约莫一盏茶的工夫之后,他去而复返,向李太平恭敬无比的复命道:“启禀县主殿下,是北方蛮族南下,长安城里也混入了不少北方蛮族,朝廷下令全城戒严,一开始是只许进不许出,现在是连进也不许进了。”
“什么?北方蛮族。”
听到这里永和县主李太平直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她的印象中,北方蛮族一直是个很虚无缥缈的概念。
她在很小很小的时候曾经听父王讲过北方蛮族的故事。
在父王口中,北方蛮族都是一群茹毛饮血凶残无比的野蛮人。
这些家伙生活在北方草原上,逐水草而栖。
待到秋膘马肥之时他们就会挥师南下抢掠中原。
北方蛮族擅长骑射,便是几岁的孩子都能在马背上完成射箭的动作。所以他们的骑兵实力很强,不管是单兵作战还是合兵进攻,中原骑兵都远不是他们的对手。
这一点不光是大周如此,几乎所有中原王朝皆是如此。
可与之相对的,北方蛮族并不擅长阵地战,尤其是不擅长攻城战。
缺少攻城武器的他们只能望城兴叹。
往往他们只能劫掠一些城墙不太高大的小县城,大部分还是劫掠村庄。
所以这次北方蛮族大举南下,是冲着长安城来的?
这怎么可能?
要知道长安城可是天下第一雄城。
无数的人,无数人士兵,无数的防御器械。
面对这样一座几乎是坚不可摧的城池,北方蛮族凭什么进攻?
他们凭什么有自信,凭什么有勇气?
李太平感到难以理解。
“确定没有搞错?”
李太平再三确认道。
“启禀县主真的没错,那守城的卫兵就是那么说的。一开始他还责斥我一番,待我拿出了您给我齐王府的令牌,亮出了身份,他才恭恭敬敬的回答我。”
“原来如此。”
李太平喃喃道:“那你有没有问他,我们能不能进城?”
“这个”
四品修行者闻言面露难色。
“属下问过他了,他们表示不管是谁都不能放进城中,这是陛下的命令。”
四品修行者顿了一顿道:“不过他也说了,齐王世子吩咐他们如果遇到您回京,可以让您先到城外皇庄暂避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