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三才正低头,往烟锅塞入烟草,他抽的烟叶,远比黄山松竹道士用的更粗狂。
“老火,咱们这次聚集在此,攻打千秋社老巢,可要商量好了,千万不能大意!”
盛执令一看,就是精于算计的,率先开口。
他看了眼白三才,“听说,在天池山上,老白损失惨重,五个徒弟都没了三个!”
白三才不满道,“姓乔的,你这么说也对,不知此次带了几个族中子弟过来,少了可不够死的!”
火药味呛人,连饮火老人,都忍不住出言相劝。
“都消消气,千秋社才是敌人,咱们自己人,没必要伤了和气!”
“对了,老乔,你在晋南逍遥,怎么想到来趟这次浑水?”
饮火老人认识盛执令,也不是一天两天,知道此人无利不起早,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盛执令笑了笑,说道,“有人应允,若能拔除千秋社,此地空出的一部分市场,交给咱们晋南世家运作。”
饮火老人听了,吃味道,“难怪!”
盛执令身后,有晋南世家做后盾,强如挂印观,也只能用利益交换,才能请动他们过来。
另一边,方斗低声问方斗,“这两位前辈,都是什么来头?”
他看得出来,盛执令和白三才,都是一流术士,即便在当地,也都是出名的人物。
“白三才,是关中南宫山一脉,以高歌施法闻名。”
“盛执令,出身晋南世家,祖地在晋南武安山,擅长以钱为法器。”
看得出来,这次挂印观下了血本,招来天南地北的术士,又是武力威逼,又是重金许诺,势必要覆灭千秋社。
三位一流术士,身边都聚拢了许多民间散修,开始商议接下来的行动。
片刻过后,盛执令入乡随俗,也竖起一面大旗,绣着金钱,名为金钱旗,联络讯号是当地独有的三足泥哨!
不知不觉,天色暗了,聚集到太湖边的民间术士越来越多,光是旗帜就有十几面。
但是正主儿还没到,只能继续等待。
不少人都盯着远方,钢鞭道人他们,迟迟没来,莫非这次攻打千秋社,竟然产生了什么不好的变数?
这一夜,众人各怀心思,或小睡、或无眠。
第二天清晨,湖面升起一场大雾,直到太阳出来,才逐渐散去。
“啊!”
众人望着湖上,见到一幕前所未有的场面。
原本的太湖湖面,平铺到天际尽头,就像是平摊的绸缎,顺着湖风起伏,除了三两只水鸟外,偶尔有大鱼跳上水面。
但是,从现在起,这片安宁一去不返。
呈现在众人眼前的,乃是一座座的山川连绵不绝,黑压压遮住视线所及之处。
此情此景,就像是一群壮汉入了浴池,挤得没了外人踏足的空间。
“那不是天池山吗?”
有人刚从天池山下来,对此山刻骨铭心,竟然就从群山当中,找到这座山头。
“还有狮子山!”
“这里是天平山!”
“花岩山!”
“这是……”
随着一座座熟悉的山名,被众人报出来,众多大旗之下的民间术士们,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会稽郡内,凡是叫得上名的名山,都被移入太湖当中。
一夜之间,群山入太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