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白墨先生,这会不会点得太多了……”
阿巴图伊看着已经摆满一桌的各式菜品,不禁咽了一口唾液,但嘴上仍旧说着推诿的话,算是客气一下。
而白墨自然也不会把对方的客气当真,因为他也明白落魄学者,甚至是前学者的生活肯定不好过,所以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对方可以开始了,同时,自己也切下了一块米圆塔放入口中。
阿巴图伊颤抖着手,叉起一块肉肉烤蘑菇披萨,尽量让自己的动作慢一点,让咀嚼显得不那么狼狈。
他已经许久都没有品尝过这样香气扑鼻且份量十足的料理了,店家的试吃终归是试吃,只能品尝一小块,勉强能补充一下身体缺少的营养,但那往往会导致他更饿、更馋……
‘不行……不能让眼泪流出来。’
将口中的披萨咽下,阿巴图伊拿起杯子喝水,借着仰头的时间全力抑制泪水的涌出,然后长出一口气,尽可能平静地说道:
“这里的披萨果然还是那么迷人……”
虽然已经在竭尽全力保证学者的矜持了,但他知道自己的模样肯定很狼狈,甚至以他的形象来说,都不配坐在眼前男人的对面。
阿巴图伊为自己之前的想法感到了羞耻,他不该谎称自己是学者,他不该想要骗取对方的投资,不该报上假名,更不该厚着脸皮坐下……
甚至,他为刚刚做作的话也感到羞耻。
阿巴图伊突然放下了餐具,将双手抵在桌子上,低下头颅,认真的道歉:
“对不起,白墨先生。我骗了您……”
“哦?”
“我并不叫阿卜杜拉,我的真名是阿巴图伊,您或许听说过,或许没有,总之,我是一名被教令院驱逐的学者。”
披萨只吃了一小块,远远达不到填饱肚子的程度,但却足以让被饥饿和绝望冲昏头脑的阿巴图伊找回自我,让他的良心浮上水面。
所以阿巴图伊立刻就选择了道歉,将一切都全盘托出,至于之后,无论是打骂还是斥责,他都可以接受。只希望白墨能不将此事上报风纪官或是『三十人团』,因为那样他还要在被丢出须弥城后悄悄回来,去取那些器材和设备,平白耗费自己珍贵的体力……
“嗯……阿巴图伊先生,对吧?”出乎他意料的,白墨并没有表现出愤怒的情绪,反而有几分欣慰:
“我一早就知道了你不叫阿卜杜拉,毕竟我在之前从叫过那个名字,不是么?再者,我之前是在邀请你一同用餐,然后欣赏妮露小姐的舞姿,无关乎你是否被教令院驱逐。”
阿巴图伊瞬间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对方。就像白墨所说的那样,从一开始他就没有称呼过自己为“阿卜杜拉”,甚至邀请的时候也没有直白的说“商议一下投资的问题”,而是以更为隐晦、体面的方式进行的沟通……
‘他早就看穿了……’
这种被人留下一线,甚至将“生机”主动递到眼前的事情他还从来没有体会过。
正当阿巴图伊赤红着眼睛,努力让自己心情平复的时候,就听到白墨继续说道:
“其实我也蛮好奇你是为什么被教令院驱逐的,如果可以的话,我们边吃边谈?”
学者被教令院驱逐,最大的可能性也就那么几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