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紫菱心塞归心塞，该考虑的事情还得好好考虑，忍不住又往子墨霖身上瞥了一眼。

压低了声音问：“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安排这小子？”

霍连城抿了抿唇，耸肩道：“还能怎么安排？就按原先的计划，先从内部开始给子家设套，断了那帮老家伙的念想！”

卯紫菱忍不住叹气：“你这不是坑这小子吗？就不怕他后面把你给恨上了？”

这点霍连城完全不在意，唇边勾出一抹不屑的笑意来。

“恨就恨吧，谁还在意这种无聊事？”

“再说了，我这么做其实也算是变相地在帮子家，十二氏族里还有救的也就那两三个家族，先试试再说吧。”

卯紫菱这下忍不住笑了出来，吐槽道：“口嫌体正直，说的就是你这样的！”

霍连城傲娇地死不承认，“我可不是！就像帧帧那小崽子说的一样，人啊不能让恨束缚一辈子。”

“对于当年的事情，我一直无法释怀，但反过来想想，子家或许注定有那样的一场劫难。”

“这是让子家彻底改变的一个契机，虽然惨痛，但……”

霍连城没有将话继续说下去，倏然苦笑：“也不知道我这观念改变得是好是坏？”

他用手掌压在自己的心口上，依旧能清晰地感受到这里面充斥着的仇恨，并未因为观念的改变而有所减弱。

卯紫菱却在这时候说了句极为中肯的话：“其实吧，我觉得先你所做的一切才是正确的选择。”

“为什么？”

卯紫菱顿了顿，接着说：“咱们这些年的目的，一直都是想要让当年导致那一场爆炸的人付出代价。”

“但十五年的时间里，咱们暗杀刺杀都齐活了，弄死了不少参与者，只剩那些怕死又喜欢躲藏的老家伙。”

“他们也熬不了几年，咱们已经花了十五年，难道还要为了那几个老不死的再浪费十年或者十五年？”

“我是觉得太不划算了！咱们的青春啊，就这样一去不复还，后半生也该为自己活一把了，不是么？”

霍连城心情说不出地复杂，叹道：“没想到你想得还挺通透！”

“我没办法轻易放下这份恨意，所以谋划了十五年的目的，一定会想办法达成！”

“不过……或许真如你所说，趁着这次的机会，我真的该考虑一下，不能让恨占满我整个的人生！”

卯紫菱放轻了声音，“你也说了，咱们其实难以彻底颠覆十二氏族，但却可以想办法令其改变。”

“变革这种事，做起来会简单一些，若是成功了，成就感也会翻倍的吧？”

霍连城垂下眼眸，将眸底的神色尽数遮住，深深叹了口气。

“先前的布局我会继续下去，至于往后该如何处理十二氏族的事，就先到时候再说吧，总能想通的。”

“行，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卯紫菱点点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霍连城眯着眼眸，再次将视线看向那边入迷的子墨霖，想到的却是霍子帧那个自己养大的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