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低的说着,平时他只敢在心里这样称呼她,怕自己的心思让她发现。
他吃力的往路中间爬去,他要活着,金凤还活着,等着他们去救人。
如果那些人想杀她,就直接动手了,没必要把她绑到车上。
在他二十八年的生命中,像现在这样无力的时候,这是第二次。
那次,还是他十五岁的时候,父亲让熊瞎子一掌拍死,还没有入土为安,自己就让二叔一家,拳打脚踢扔到了猪圈的旁边。
家里的砖瓦房,成了二叔家大儿子的婚房,他自己也成了二叔家的奴隶,每天睁开眼,就是干不完的活,永远吃不饱的肚子,听不完的脏话。
可是现在,二叔一家,疯的疯,瘸的瘸,瞎的瞎,家破人亡。
如果让他知道,是谁出手对付小老板,二叔一家,就是他们的榜样。
等琳姐在公安局打通马副官的电话,她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了一些,“刚才,李金凤让不明身份的人抓走了。”
听到电话那头,马副官吃惊的声音,“有人抓了李金凤?”
琳姐点了点头,想到电话线那头的人,看不到她点头,又说了一声,“是的。”
“你把电话给值班的同志。”
不知道马副官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公安同志的脸异常严肃起来,“是,我马上向领导汇报,马上组织营救。”
琳姐带着三个值班民警赶到出事的地方时,就看到六指在地上艰难的趴着,不知道他爬了多久,他还在离墙一米远的地方。
身体还在以蚂蚁走路的距离挪动着,琳姐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刷的落了下来,她蹲到六指的旁边,“六指,我已经通知到了。”
六指的头想扬起来,可是动了一下,又掉到地上,他的手指艰难的动了动,指着载着金凤的车子开去的方向。
“你放心,金凤肯定会救回来的,医院的救护车马上就到,再坚持一下。”琳姐的话还没有完全说完,六指就彻底晕了过去。
等到第二天,马副官还是把金凤让人掳走的事,告诉了老首长。
“猖狂!”老首长拍了一把桌子,“在京市就敢这样掳走人,还有没有把国家、把法律放在眼里?”
老首长抓起桌子上的电话,“给我接警察总局。”
“是我,李怀仁,”老首长说,“昨天晚上,发生了一起恶性掳人事件,这是对我们的严重挑衅,一定要全力侦破此案!”
警察总局的安局长抹了一把比不存在的冷汗,让他的助手去拿掳人事件的笔录。
二号首长亲自交代的案子,如果不能尽快破案,自己屁股下面的位置,估计也该换人来坐了。
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京市掳人,而且,掳走的还是二号首长那里挂了号的人物。
真是活的时间长了,什么样的玩命徒都能见到。
安局长心里吐槽着,接过助手拿来的笔录,“十五分钟以后,让各部门的头到会议室开会,讨论这起案件的侦破情况。”
助手迟疑了一下,看着安局长说,“局长,夫人说,今天要在家里请客,让你回家等客人的到来。”
安局长撇了助手一眼,“改天!”
说完,就看起了笔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