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了,还是回屋内吧。”小树道,“葛医师来为姑娘看诊。”
今襄蹙眉:“她倒是尽职,三天两头地往我这边跑。”
“想必是世子关心姑娘的身体,孙神医到底是男子,多有不便之处。”小树在一旁解释道。
“看诊喝药,怎么也该是一个疗程之后再问脉判诊,只隔个两三天能看出个什么。”今襄似是有些不耐烦,“每次问诊后,我都觉得精神不济。”
“姑娘,可是有不适之处?”小树关心道。
“可能是近日天气回暖了,有些嗜睡吧。”
小树在心中默默记下。
... ...
葛塔尔确实来得频繁,今襄不愿意问诊之时有旁人在场,红英和小树都侍候在门外。
半炷香后,葛塔尔出了门,对小树道:“姑娘已经睡下了,莫要去打扰她。”
小树颔首应下,进门看了一眼,见今襄安睡在榻,便退出了门外。
待室内无人,今襄缓缓睁开眼睛:【差不多了。】
起身走至床榻背后,取下葛塔尔暗藏在床板夹缝间的香囊,倒了杯茶水浸湿了香料。
从腰间摸出那张纸片,纸上的字迹在渐渐消失。她拿出钢笔,就着快要消失的浅淡痕迹,重新临摹了一遍。
一遍一遍看着熟悉的字迹,久违得感受到了安心。
... ...
当晚子时,葛塔尔身穿夜行衣,再探今襄闺房。
白日里,今襄言语间透漏了受梦魇困扰之症,模糊不清地吐露了不少关于所谓姑姑和哥哥的详细情况。
葛塔尔的性子,今襄自然也摸清楚了。早在第一次对她施行催眠术之时,她便开始层层铺垫,不露痕迹地透露着关于姑姑和哥哥的信息,又在沈故面前矢口否认。
房内壁上嵌着一盏机械式挂壁钟表,是周峥研制出来托沈故带给她的礼物。秒针敲击着木边轮轴,发出有规律的哒哒声,在静谧夜间格外清晰。
葛塔尔善摄魂之术,心理素质自然了得,今襄能做的便是长期的心理暗示和引导。
葛塔尔不喜她,若非因为心理暗示,又怎会频繁替她来诊脉。
... ...
红英和小树昏睡了过去,葛塔尔悄然进了房内,站在床榻边上。而今襄则身着寝衣,赤着脚,似是梦游般,静静地站在她面前,乖顺地像睡美人般。
“你的哥哥是谁?”
[滴答—滴答—]
五声之后,今襄才回答道:“时元。”
“时元?你不是姓今吗?你的哥哥怎么会姓时?”
[滴答—滴答—]
又是五声后:“是表哥。”
“他在哪里?”
“他在... ...”
“他在哪里?是和你的姑姑在一起吗?”
“他在... ...”
今襄轻笑一声,忽然道:“嘘,你听,这是什么声音?”
[滴答—滴答—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