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约这日,今襄如时到了约定地点,经过这几日的考虑,她做了最终的决定。
谢繁今年三十有六,若无意外,作为将来最年轻的相侯,他还需要一件功绩,若是能成,这件事该出不了差错。
“谢子简,你相信我吗?”
听闻此言,谢繁有些微愣,她今日的赴约已然表明了对他的信任。
“定不负卿所托。”他言语坚定,那双墨色的瞳孔,没有丝毫怯色。
今襄从布包中,拿出牛皮纸袋,递给他:“你先看一下。”
... ...
“药材收购?”
“天花防疫!”
“这是?”谢繁有些难以置信,“景熙十一年!”
“又或许会更早。”今襄补充道,“我不确定。”
她提前透露此事,不知道会不会有所改变:“你会不会觉得所述之事很荒谬?”
“不,我相信。”
“?”这倒是让她有些错愕,“不问为什么?”
谢繁将纸张摊开在案面:“这已经是最好的证明了。”
今襄低头看向纸张,宣纸上的墨迹在逐渐消失,她微微吃惊,不过如此现象也在意料之中。她做过实验,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无论是物件还是文字,会随着时间慢慢消失。
“你似乎并不觉得奇怪?”今襄见他面色平常。
“嗯,十二年前平城密室内的书籍,亦是如此。”他点头,说起过往。
因消而忘。
... ...
“暄和,跟妈妈去一趟里屋。”
谢昭被带到里屋,今襄拿出两瓶药剂和一次性注射器:“把袖子撩起,露出手臂。”
“妈妈,为什么要打针?”谢昭见今襄拿出注射器有些惊恐,他害怕。
“你都是大孩子了,难道还会怕打针?”
“哪有,我才不怕!”
“听闻你生病,你父亲哄你半天,才肯乖乖吃药。”
“中药实在是太苦了,而且要一直喝一直喝。”谢昭一想起喝中药的可怕情景,便面露苦色。
“那你是要喝药,还是打针?”她切开药剂瓶,抽取药液。
看着滋滋冒尖的针孔,谢昭很是决绝的模样,撩开袖子,转头闭眼咬牙:“来吧来吧。”
今襄被他这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弄得哭笑不得。
... ...
谢繁只见谢昭捂着手臂,仿若脱臼了一般,一副忍痛的模样。今襄看不过去,拍了他一掌脑袋:“差不多行了,夸张。”
谢昭快步扑进了谢繁怀中,蹭了蹭:“爹爹,牛牛疼。”
谢繁疑惑地望向今襄。
“别理他。”今襄很是无情地戳破了谢昭的心思,“他是男孩子,别太惯着他。”
谢昭撇撇嘴,自从妈妈来了之后,爹爹的心就变了,从前他都是排第一位的。
“我给他打了一针。”既然已经决定合作,她也愿意做到坦诚。
“是预防天花的药?”谢繁推测道。
“嗯。”今襄点头,然后拿出一只药盒,递过去,“这是一些常备药,感冒药,退烧药,消毒酒精,红紫药水之类的,所有的功效和使用方法我都写成了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