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终决定这么说。

千百年流传下来的秘密，其中纷乱复杂，牵扯的人太多了。

张麒麟不知道楚子杭为什么要来这里，但起码不想对方扯到这些谜团中来。

即便是同为九门中已经注定要被卷入其中的吴天真，他仍然固守秘密，不想泄露太多的东西。

这么多人都无法破的局，掺和进来不是好事。

他只是这么觉得。

固执得像一座沉默的冰山。

于是楚子杭没再说话，也没再问下去。

既不像被瞒着的吴天真一样发脾气，也没多余的一点被瞒着的纠结。

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我是来找胖子的。”

楚子杭没发表任何意见，转而回答对方之前的问题，很平静解释，“他被不知名的东西胁迫到了塔木陀，很可能遇到了危险。”

炙热的太阳似乎融化了他的美瞳，隐隐透露出一点金色，但张麒麟知道这只是错觉。

“胖子？”张麒麟后知后觉问了出来。

一个完全意料之外的回答。

本来以为这里和楚子杭奇怪的血统有关，但没想到居然会是胖子。

“怎么回事？”他飞速问道，表情一瞬间严肃了起来，指节下意识攥住刀柄，随时都有爆起的可能。

“我不清楚。”

不清楚。

真的不是在故意怼回他刚才的回答吗？

张麒麟心虚地看了他一眼，但对方没什么表情，不像是故意为之。

或者说，压根没考虑隐瞒不隐瞒的事情。

他来这一趟，就是为了救胖子。

仅此而已。

“除此之外，我的确什么都不清楚。”楚子杭站直了身体，低声说道，“无论你来这里想做什么，起码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都是要去塔木陀，更何况——”

他挑起眉毛，刺过来的眼神格外锋利，“我不是吴天真，你拦不住、当然也没必要拦我。”

藏于躯壳中的锐气在他的眼底流转。

沉静只是表象而已，未曾遮掩的皮肉下仍然是杀气腾腾的剑骨。

张麒麟惊讶看他一眼。

随着“哐当”一声，两人同时移开眼神。

远远有人似乎往这边走了过来，多半是被安排到这辆车上的人。

楚子杭收回了那副冷锐的表情，更像是一把藏锋的刀了。

只能长话短说。

他最后隔着车门轻轻敲了一下，眼眸微抬，有几分看穿对方的笃定，“别多想，我先走了。”

张麒麟无声点头。

尽管瞒着对方的心情有点愧疚，但楚子杭的坦然和不在意显然让他好受多了。

对方波澜不惊的面孔，让他觉得这些都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事情。

竟然觉得一个比自己小将近七八十岁的小孩儿可靠。

目送挺拔的背影一路走远，张麒麟忍不住笑了一下，为自己短时间情绪的起伏而感到微妙的好笑。

他仰头往车里一靠，神色轻松许多，准备闭目养神。

“咚咚。”

玻璃忽然被敲了两下，他睁开眼，对方又折返了回来。

张麒麟坐直了身体——怎么了？

“对了，食物储备点在哪辆车？”

楚子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