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些，归寂整个人透出一股如释重负般的轻松，随即眼珠缓缓转向星焰。

“星焰……我想求你帮个忙……替我向阿影还有澜雨带句话……就说……”

归寂顿了顿，脑海里一时回忆起太多几乎已经被他淡忘或者轻视的东西。

在弟弟最无助的时刻、最需要关爱的年纪里，他给予的唯有严苛和训斥。

在本就聚少离多的家庭生活里，他的漠然和麻木一步步耗光了妻子的期待与耐心，甚至耽误了人家一辈子。

呵呵，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好哥哥，更不是一个好丈夫。

“算了……就让他们……当我不存在吧……”

归寂一点点垂下头，双眼渐渐没了焦距，声音也越来越小，小到星焰要很努力听才听得清。

“归寂，归寂？”星焰试探着唤道。

没有回应。

星焰抿着唇，眼睛刷的红了，无殇拳头紧握，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

“喂！醒醒、醒醒！”

“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可不可笑，怎么？暗夜骑士就非得大晚上死是吗，你就这点出息？”

“醒醒！我他妈骂你呢，会不会吱声，你聋啊！”

星焰银牙紧咬，一把薅住归寂的衣领，眼里情绪万千，分不清是悲伤还是愤怒。

“听着，澜雨怀孕了，你就这么孑然一身的死了，却要他们孤儿寡母怎么办？”

“到时候等澜雨改嫁，你在下面就只能天天看着别的男人随心所欲的睡你老婆！肆无忌惮的打你儿子！告诉我，你甘心吗？”

澜雨怀孕了……？

归寂行将就木的意识仿佛被扎了根刺，猛然从剧痛中清醒过来，失去焦距的双眼豁然凝实，如似泣血，死死地盯着星焰。

“你、你说什么？澜雨……怀孕了？”

问出口的每个字都咬得极重且颤抖。

无殇懵了，星焰也懵了。

啊这……她就试试，没想到还真把人给气活了，这么神奇的吗？

“是真的，已经检查出来怀孕两个多月了，她怕你在外出征分心，就只把这件事告诉了我。”

归寂听罢剧烈咳嗽，血从嘴和鼻腔里断断续续的喷出，星焰连忙抓住他的手，生怕他一口气上不来把命给咳没了。

“喂！先别死，赶紧给孩子取个名字，留个念想再死啊！”

无殇捂脸。

归寂则咳得更厉害了。

“不、不！我……我得活着！”

我怎么能看着别的男人睡我老婆！更不能放任别的男人一边睡我老婆一边打我儿子！去他妈的留个念想！

归寂的目光终于变得坚定，整个人顿时迸发出前所未有的求生欲望。

传送通道开启，一点点破开星域与现世的空间障壁，无殇和星焰默默守在他左右两旁，直至传送通道的光芒随归寂的身影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