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最后一组准备就绪,一声清脆的哨声于幽静的街巷间响起,裴宴抬脚踩在踏板上,天鹅船开始缓慢前行。
方见识过骑牛游戏中惊人的表现和精壮的肌肉,温予便不再同他客气,将双手搭在座椅旁的空隙间,悠哉地欣赏难得一见的风景。
挂在墙外的红灯笼集中在中段的一百米处,因此现在还算轻松。
抬手遮住斜斜照在眼睛上的阳光,温予身子前倾着打量灯笼上贴着的白色纸条,似乎很小的样子:“能不能让船身靠近点埠头,我怕等下看不清。”
伸出暖白纤细的手指给裴宴示意,不经意间瞥见他抬得很高的膝盖,视线顺着瞧下去。
男人的腿似是太长,上方的遮阳棚虽已敞开,但下面的空间仍旧不够施展,他只能半弯膝盖踩着脚踏板,略显奇怪的姿势逗地温予“噗嗤”一笑,来了波少见的肢体搞笑。
“蹬得不舒服怎么不说呀,整得我好像欺负你似的。”
裴宴稍微加快脚下的速度,天鹅小船慢慢偏离原本的轨道朝埠头靠拢,隔了半晌才回:“可以的话,我倒是希望你能在别的方面欺负欺负我。”
“...”
他是不是看摄像机离得远就肆无忌惮了。
上次坐这种脚踏船还得追溯到十年前,温予寻摸一圈也没发现控制方向的舵,估计需要通过两侧踩踏的速度进行调整。
果然,陈导绝不会留给任何人摸鱼的机会。
见船头有碰上岸边的趋势,温予弯下身将长裙挽了几折,白皙的小腿全部露在空气中,暖暖的阳光照得透白如玉。
裴宴不住瞄了两眼,随即转回头、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有点煎熬。
女生动作慢条斯理的,再抬头时感觉有点迟了,紧忙使劲踩了几下,手拍上裴宴纯黑的衬衣衣袖:“你先停会。”
男人听话地将脚搭在船底的最前方,温予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勉强救了过来。刚抒了口气,整个船身猛地一震,被一股来自后侧的神秘力量直接怼上石壁。
温予不住前倾,险些脱离座位,还好裴宴及时用手臂拦在身前,她下意识握上了男人的小臂,默默感叹句好有安全感。
回头望去,竺悠和沈之绥正抱歉地朝他们用手势致敬。
力量过于悬殊的原因,这俩人起初就不大适应、皮艇划得晃晃悠悠的,还时不时歪斜至一侧,看得叫人担心。
沈之绥经常打篮球、运动锻炼,结实的手臂快赶女生两个小细胳膊。
更何况竺悠首次接触此类运动,完完全全一个小白,桨只是浅浅地伸到水面下方,再快速举起。
脱离水的阻力,桨叶勾着些许水忽而抬起,剔透的水珠洋洋洒洒飞至半空,随后如数砸在沈之绥的脑袋上。
“...”
手上的动作停顿片刻,竺悠看着若无其事的前人:“不好意思,我以前没划过。”
沈之绥扬起下颌将被洇湿的碎发甩至一旁,半露的额头反而衬得人更加少年气,他笑容随性,黑色眼底碎着细光:“不要紧。”
竺悠耸了耸肩,仔细观察对方的动作照猫画虎,结果一桨叶搂起大片的水,就差把人淋成落汤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