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祁生放下玻璃杯跟着站起,一手从身后拽住急着离开的时云初,“去哪,开车送你。”
“不要紧,我的车就在附近。”
女人嗓音清冷着想要拒绝,却被男人的话堵得语塞,“你刚刚中暑险些晕倒,还敢开车?”
“怎么也要为自己和行人的安全考虑吧。”
她面露难色,挣脱不开小臂上的禁锢,只一双清润的眼睛定定看着对方。
不知怎么,温祁生竟然从中看出一分狼狈。
他长抒口气,放松手中的力道,“我把你安全送到就走。”
时云初垂下眼睛看向表盘,妥协着开口,“好吧,谢谢。”
温祁生看出她是真的很焦急,急得连起码的安全带都顾不上弄,修长的手臂绕过女人、指尖勾起边缘又递给对方,
“带好。”
“不好意思。”
时云初安静着在身侧扣好,嘴唇却紧紧抿着,眼神时不时落在车窗上发愣、不知在思考什么。
“为什么道歉。”
“我帮你,该说谢谢才对。”
“习惯了。”
男人握在方向盘上的手瞬间收紧,随即启动车子。
见她急切的小动作,温祁生稍微提速、没几分钟便在一个开放式的小区楼前停下。
一楼在阳台正做饭的妇女被外面的雷克萨斯吸引去注意力,发现时云初从副驾驶位下来、不禁惊讶。
“云初。”
她挥挥手将人召近,忽然回忆起正经事、按耐住想八卦的心,“我听楼上又有砸玻璃的声音,我敲门你妈妈也不肯开,快去看看吧。”
“对不起啊,陈姨,我马上回去。”
温祁生犹豫着要不要跟上去,倏尔听见前方二楼传来一声清脆的破裂声,于是把车停在靠边的位置。
上锁后大步流星地追进楼里。
到了二楼,屋内的声音便越发清晰,时云初强作镇定着掏出钥匙,拧着转锁的手指尖泛白。
解开最后一道扣、停了数秒才拽开门,男人指骨分明的手几乎同时间从后侧撑住上方。
她转身去看,对方宽阔的肩膀落入视线,“你怎么跟来了?”
“担心你。”
时云初下意识想推上门,却让温祁生按住、纹丝不动,低沉的声音响起:“不进去看看伯母?”
女人半敛起眼睛,表情中透露出几分挣扎,还是将门拽开。
一名妇人正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面前碎了一地的玻璃,染了几摊红色。
“妈。”时云初眼瞳微动,想过去察看对方的伤势,却让温祁生一把拦住。
尖锐的玻璃渣铺了满地,根本无从下脚。
“扫帚在哪,我去取。”
她神色不明,艳红的唇抿得泛白,“你不用留在这,没事的。”
对方却自动忽略了这句,耐心着问,“阳台侧边的那个是吗?”
见时云初不明显地点了点头,温祁生迈着修长的腿从外圈绕过,拿起东西动作利落地先将妇人周围的大块碎片扫净。
妇人面色格外平静,反而显得不大正常,一双宛如死潭的眼睛盯了会面前清隽疏朗的男人,反应半晌。
“祁生?”
男人脚步一顿,唇角勾了抹淡淡的笑意,“伯母,您还记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