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凝视深渊之时，深渊也在凝视你！

海水里一片黑暗，那种无法呼吸的恐惧，脚踩不到底的恐惧，身体向下沉的恐惧，都会轻易瓦解一个人的内心世界。

人类在海里可谓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

百米庞大的深海章鱼带来的压迫感过于强大，嘴巴闭口瞬间，海水倒流，附近建筑物被巨大触手轻松摧毁，一切，似乎结束了。

......

不眠人墓园内，一群幽灵围聚在老灰身边，盯着水面幻化的镜子。

他们看见严凡毫无反抗之力就被深海章鱼吞入口中。

“不帮忙吗？他可是最后的希望，更是夜神认可的继承人！”

“你太严厉，他成为觉醒者才几个月，如今程度，远超预料！”

“同阶层下，觉醒者远不如魔物强大，更何况小家伙才神魔化二，这只魔物已经达到神魔化三的临界点，又在水里战斗，没胜算。”

事实确实如此，正常情况，觉醒者无法在同阶层的情况下打败魔物或异族，因为魔物体魄更加强大，力量更加恐怖，能力更加神秘。

严梦、江百川、冯雅等人之所以能够轻松碾压同阶层魔物和同阶层觉醒者，那是他们走的“路”极其可怕，属于超凡界金字塔顶尖的存在，一般觉醒者是无法跨越阶层战斗，更无法战胜同阶层魔物。

老灰坐在地上，身体瘦骨嶙峋，宛如狂风中的一盏油灯，随时会熄灭，面如刀削，眼神孤寒，摇了摇头道：

“如果在这里死去，说明他也就是这种程度的人，前辈们，这孩子背负不眠人的命运，要么最强，要么灭亡，夜神的叹息加神赐的魔纹，这都打不赢一只神魔化三的魔物，未来，他要面对的可是灵界四皇一王，灾变纪元的灾厄，潜伏暗中的旧约神灵......”

“我承认，我对他一直很严格，因为不希望他死去，相比他的姐姐严梦，他天赋太一般，前期不打好基础，后期只会无能为力，假设可以选，我会选严梦，可惜，夜神的复活币选择了他，我也通灵了他......”

“这，就是命运吧......”

幽灵们沉默，他们清楚不眠人的敌人多么恐怖，就连超越“近神”的红叶，当初也没能战胜敌人。

“最后一盏孤灯，最后一位不眠人。”

“这孩子的命会很苦，新神纪元，近神已经是极限，无法超越。”

“然而，我们的敌人，最弱的都是近神之上的存在。”

一声声长叹回响不眠人墓园，幽灵前辈们不看好严凡，倒不是觉得严凡天赋弱，能被夜神赐予魔纹，足以代表天赋罕见，只不过，灾变纪元末，近神级别的魔物几乎灭亡，这也彻底断送了觉醒者超越近神的梦想，没有魔物本源，永远只能停在当下阶层。

新神纪元，想找一只神魔化五的魔物，都难如登天。

所以，神魔化五的觉醒者被称之为人类天花板级别，哪怕四大古神组织，每个组织这种级别的存在也不会超过一个巴掌数量，神魔化六的近神更加珍贵，称呼中带了一个“神”字，强大程度难以想象。

老灰瘦到只剩皮包骨头的手臂抬起，虚空挥动，水镜消散，起身佝偻着腰背踱步黑雾弥漫的海岸边，瓮声瓮气道：

“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成为觉醒者之前，我再三问过，世上没有后悔药，哪怕死，他也必须面对一切，想当独苗，就要付出代价。”

相比墓园的前辈们，老灰似乎更加冷血，更加无情，更加残酷。

......

黑暗里，严凡呼出一口热气，一团火焰云缠绕方寸之地，带来小范围可见度。

“这是胃部？算了，搞不懂章鱼身体结构，先找到水晶球再说。”

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严凡可不是平白无故让深海章鱼吞入，先前观察水晶球不在章鱼体外或附近，联想紫纹石魔将水晶球镶嵌体内的情况，猜测第二颗水晶球应该在章鱼体内。

俗话说得好：从内部瓦解敌人，往往比攻外更有效。

严凡明白，深海章鱼实力比自己强大太多，又在海里，硬碰胜算不高，战斗嘛，有时候不一定实力强大就是胜者，理智更加重要。

“铁栏、围墙、巨石、车辆......这家伙，真不挑食，肚子里就跟回收站一样，乱七八糟一大堆。”严凡踩在石块间跳跃。

空气中弥漫腐烂的气味，令人作呕，目之所及，大多数地方充满海水和猩红血液，偶尔还能看见一些巨物骸骨。

找着，找着，严凡发现不少黄金，可惜无法带走，否则卖了换钱少说几百万，继续深入，竟是出现半腐蚀的人类尸体，从残破的衣服判断，大概率是青城理工大学的学生和教师，应该之前没来得及逃跑。

“到底在哪呢？”

几分钟后，脚底猛烈晃动，大量的海水涌入，严凡眉头一挑，呼出一口寒气，将自身包裹在一颗冰球内，随波逐流。

等晃动结束，周围回归安静，他解除冰球，也不知道具体在深海章鱼的哪个位置，总之，一颗乳白色晶莹剔透的水晶球悬浮在不远处。

“原来在这，不过，好像没那么容量得到。”

严凡定睛细看，水晶球下方，一只体型五米左右的章鱼怪守护。

这只章鱼怪就像是深海章鱼的缩小版，几乎一模一样，有可能是深海章鱼的孩子，气息不弱，相当于神魔化二的觉醒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