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日上三竿许枳愿才悠悠转醒。
头疼欲裂的感觉让她挣扎着从沙发上爬起来,看着散落一地狼藉的酒瓶,许枳愿咽了咽干涩的喉咙。
昨天她回到家心里烦闷,翻来覆去睡不着,便冲动的把酒柜里的酒都搬了出来,一瓶接着一瓶。
到最后,她全然忘记了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
揉着发酸的眼眶,许枳愿穿上拖鞋迷糊的走到洗手间,凉水承在脸上的那刻意识才渐渐清醒过来。
拿起手机,看着上面一条接着一条的信息,她犹豫了一会,随后点开。
第一条是陆萧,昨天半夜时给她发的。
【小许,我会想办法。】
许枳愿叹了口气,陆萧性子执拗,她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辞职信已经交了上去,覆水难收。
没回他,视线往下看去停留在跟宋辞的聊天记录上。
【枳愿来我这一趟,你的箱子落我车上了。】
当头一棒,许枳愿呆滞在原地,手里的手机直直掉落在地毯上。
脑海里似洪水一般浮现出昨晚的记忆。
她下车太着急,再加上又是在壹号古院,她心理的防线都差点没自爆,哪还能顾得上箱子的事!
匆忙捡起手机,许枳愿咬住嘴唇,直接给宋辞打去了电话。
铃声急促的响着,她莫名有些不安,离职的箱子里有曾经她跟骆执的合照,要是被发现,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彼时的骆氏,总裁办公室。
黑白相间的装饰,低调轻奢。
骆执单手撑着额头,许是昨晚没睡好,他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欠,手心里赫然把玩着宋辞的手机,任由铃声刺耳的响着,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尤为突出。
坐在沙发上的宋辞无奈的笑了笑。“我说你差不多行了,枳愿是给我打的电话,不是给你。”
骆执眼皮抬都没抬一下,嗓音懒散,
“什么叫给你?”
从发完信息到故意不接她电话,骆执隔岸观火,看着她蹦哒,只要她入圈套。
掐灭烟头,宋辞举手一个投篮的动作到骆执身旁,他凑近他,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信息。
不解的嘶了一声,宋辞诧异的眼神露出。“执哥,你让许枳愿去我那一趟啥意思啊?”
“箱子不在你这里吗?”
骆执没说话,身子前倾从一众文件里找出HQ的资料,啪的一声,资料被重重的拍在桌子上。
“看看。”
宋辞挑眉,伸手拿过,翻看了起来。
前几页都是一些小虾米,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看到最后的时候,宋辞眼眸微沉,合上资料说。“高远跟骆氏还有生意上的往来?”
阴森的冷笑传出,骆执的笑容让宋辞背后阵阵发凉。
身边烟雾缭绕,办公室里神似仙境,踏进来醉生梦死。
轻弹下去半截烟灰,骆执薄唇间斜叼着烟,指了指资料上的骆志勇。
“二叔他老人家全面开花。”
宋辞被逗笑,看着骆志勇的照片,思绪渐渐飘远,还在高中的时候,宋辞对骆执的这位二叔只是认识,并不熟悉。
骆家是名门望族,骆老爷子有三个儿子,其中一个是个残废,双腿有毛病,他们这个圈子,亲情廉价的不值一提,听说现在是在乡下教书,拍行老二的骆德六年前就已经死在监狱里,三子只剩下一个。
偏偏骆志勇不争气,常年吃喝嫖赌,吸毒,贩卖毒品,甚至在监狱都是一条老油条。
宋辞摩挲着下巴,他记着骆家早就把骆志勇赶出家族了啊,现在怎么又回来了。
“执哥,骆氏你不是交给骆闻了吗,怎么资料里代理人成了骆志勇?”
黑眸里的情绪万籁俱寂,骆执冷着声。
“骆闻窝里横有一手,在外人面前被扒的一层皮都没剩下。”
宋辞忍着笑意没出声,这话不好听,却在理。
当初在赛车场时骆闻还能跟骆执一较高下,现在,一高一低,两人之间都距离明显,云泥之别。
吐出最后一口烟雾,骆执起身把许枳愿的箱子交到宋辞手上,上面的胶带封条完好无损,他没有动,也没有看见被藏在最底下的那张历尽岁月的痕迹,泛黄的照片。
手里突然多了个沉甸甸的箱子,宋辞纳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