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
陈华搓搓鼻尖,把一堆东西放到柜子上后,他把一杯冰镇柠檬水给许枳愿送了过去。
“降降温,小执特意给你买的。”
许枳愿:………
骆执:……
手心里的一杯超大柠檬水好似烫手山芋,许枳愿率先移开视线,朝着陈华点头。
“谢谢陈华叔叔。”
陈华刚要说不客气,身后某人身上的凉意就直奔他而来,伴随着他的声音。
“陈华,你没事了吗?”
陈华当即转身就走,没在病房里停留,不忘帮两人带上房门。
许枳愿要不是因为手里的柠檬水冰的她手心发麻,她会以为眼前的一幕是她的梦境。
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刺鼻,骆执径直走向窗边,把封闭的窗户打开。
看着他的背影,许枳宴试探的开口。
“你不是去美国了吗?”
骆执手一顿僵在空中。“去了,回来了。”
许枳愿眼神微眯。“可…你说你要去半个月的时间。”
冷风徐徐吹来,许枳愿心里的烦躁莫名被抚去不少,额间上的薄汗渐渐消失掉。
骆执大半个身子挡住窗户,只让她吹到一点点的风,敷衍的回答。
“记性不好,记不清了。”
许枳愿嘴角抽了抽,第一次见说话这么冠冕堂皇的人。
他是鱼的记忆吗?
许枳愿看他把风口都挡住,朝着自己吹来的风越来越小,秀眉一拧。“骆执,你让开一点。”
骆执从窗口离开,转过身的刹那他直接把敞开的窗户一手关上。
砰的一声,许枳愿当场石化。
骆执把早餐都拿了出来,一一摆放在她的面前,把手里的筷子递给她。“吹一会就行了,你感冒还没好。”
她没接,眼神充满戒备的凝视着他看。
“下没下毒?”
骆执紧紧咬住牙。“电视剧看多了。”
顿了顿,她又问。“昨晚是你把我送来医院的?”
许枳愿的声音里带着不可置信,可昨晚酒店里就她一个人,陆萧早就走了,现在病房里的人只有他。
除了他…也没有人会管自己了。
骆执薄唇微勾。“还行,没把脑子烧坏,智商还在。”
脱下西装外套,里面的黑衬衫不如以往那般工整,领口的袖口散落开来露出大片肌肤,衣角也褶皱不堪。
许枳愿匆匆从他身上离开视线,没敢在看一眼。
相反,骆执有意要往她身边凑去,亲手帮她把热气腾腾的粥打开,骆执这次直接强势的抓上她的手腕,力道很轻,把筷子放到他手里,他自觉的松开他,黑眸微沉。
“趁热吃了。”
许枳愿没动筷子,把面前的粥推远。
“我不饿。”
骆执翘着的腿放了下来,病床中间的空隙很小,一双大长腿无处安放,朝她俯下身的刹那他把她手里的筷子抢了过来。
拿起一边的勺子,骆执压抑着自己的火气。“许枳愿。”
“你一天没吃饭了知不知道。”
昨晚,天知道,她把他吓成了什么样子,高烧接近40度反反复复不退,半条命都要被她吓死。
许枳愿眸底平静,她一脸的无所谓,仿佛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又死不了。”
这话一出,骆执手里的勺子猛的一颤,被他还未吹凉的粥赫然掉下,连带着被打翻在地的一整盒粥,骨瘦的手背上瞬间犹如被烈火烤过一般,火辣辣的疼。
水泡肿起动速度惊人,他却像是失了神,没有一点知觉。
连疼都没说一句。
许枳愿看得心惊肉跳,身体下意识拿过一旁的矿泉水往他手背上到,连她自己都没发现此刻的慌乱。
琥珀色的瞳仁紧缩,许枳愿拿水瓶都拿不稳。
“快点去楼下找医生处理,冲凉水!”
骆执摇着头,冷冽的薄唇没有一点雪色。
他说。“死不了。”
像是在为了她说的话赌气。
“……”
手背上一大片的红刺的她眼睛发酸,紧紧抿住唇,她颤着音,说话都有些结巴。
“你到底要干什么!都什么时候了,烫伤不是小事会留疤的,骆执!”
许枳愿是真担心他,见他还一动不动,她扯过一旁的呼救铃就要去叫医生。
她不知道,在她转过身的刹那,骆执一直在掉眼泪。
一滴又一滴,滴滴坠向地面。
手背上的疼远不及他此刻心里的万分之一。
那句淡淡她随口说的一句话,又死不了,让他当场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