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枳愿的神被他拽了回来,指着他手里的酒,眸光晦暗,“就酒吧。”
四周的装饰是那么的熟悉,每一个角落都有过她曾经生活过的痕迹,阳台上她曾经养育的多肉早已经枯死,唯独花瓶被人精心清理过,一排排躺在阳台上。
整间屋子几乎跟她当初离开时一模一样。
许枳愿拿着酒的手直颤,身边的人散发出的气息让她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她有太多的问题想要问他,有太多的不解的疑问想搞清楚,可话到了嘴边,她却像是被灌了哑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冷吗?用不用把阳台的门关上?”骆执忽然开口问她,身体却早已为她挡住了出风口的位置,看着她一滴接着一滴留下的眼泪,他早已心如刀割。
许枳愿哽咽着声音。“不用。”
终归是没忍住,骆执俯身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她,那一双漆黑锐利的眸子仿佛已经看穿了她此刻的内心,骆执说。“我想你,这里有你生活过的气息我就搬过来了,许枳愿,你哭什么?”
他承认的直白,丝毫不伪装。
她依旧不说话,披着肩上的外套因为她哭的太狠掉落在地上,从一开始的小声抽泣,到现在的崩溃大哭,许枳愿双手掩盖住脸,心底的那份酸涩在重新看到这间屋子里的时候再也忍不出。
在酒吧见到他的那一天,远远不及现在带给她的震撼要大。
这一幕,出现在她梦里出现的次数太多太多,短暂而虚幻,而这一刻,是直击灵魂深处的现实。
过了很久,他似乎是坐不住了,骆执移到着自己的椅子到她身边,冷声喊她。“许枳愿。”
“看着我。”
他的声音似是带了一种魔力,黑夜里极具蛊惑。
骆执单手扣住她的脖颈,强势的让她抬头跟自己对视,微微颤抖的睫毛带着泪珠,许枳愿咬着唇不说话。
喘了一口粗气,骆执单枪直入。“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可是陆萧不值得,你跟他分开后…我不会强迫你做不喜欢的事,哪怕你在找一个,只要他对你好就好。”
每说的一个字犹如一把锋利的刀,刺遍他全身。
骆执拿着纸巾,一遍又一遍耐心的擦拭着她的眼泪,他很少有这么有耐心的时候,黑眸里流露出心疼的情绪。“你说说话好吗……。”
从进来到现在,她就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除了他问她,她一句话都未曾说过,一直在哭整个人呆滞无神,他受不住她这幅模样。“实在不行你打我一顿?别哭了,”
许枳愿平静的眼底因为他的话掀起波澜,意识渐渐回笼,她低眸看着几乎跪在地上的骆执,一字一句。“你…什么时候搬回来的。”
“几个月之前。”
她攥紧衣角。“具体时间。”
“家里灰尘太多需要阿姨打扫,常年被雨水冲刷的墙面也有被泡湿的痕迹,装修了四个月。”
许枳愿当头一棒,四个月之前…是他刚回京城不久后。
酒意渐渐让她的理智变模糊起来,拿起桌子上喝剩下的半瓶酒,许枳愿仰头喝尽,她摇了摇空酒瓶,迷离的双眼向他看去。“还有吗?”
“你别喝了,”骆执此时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蹙起眉头。
小脸上的泪痕还未散去,豆大的泪珠又开始往下掉。“为什么呢骆执,为什么你离开之后又要再回来…为什么又要把我好不容易正常的生活搅和的天翻地覆!”
她接近嘶吼着的模样让他身体狠狠僵住。
宛如最后一根稻草被彻底压垮,在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窒息感。
此时的许枳愿已经被酒精麻痹,她下意识握住面前的手,紧紧抓住很怕他跑。“为什么…为什么六年前要离开我……。”
窗外的月色清冷孤寂,月光透过窗户斜斜倾照在他身上,映出他此刻脸上病态的白,下颌线紧绷,他抱住她的那只胳膊早已麻木,骆执连呼吸都是疼的。
这一刻,宛如蚀骨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