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骨头处传来一声清脆的声响,陆沉才回过神,瞳孔猛缩。“我……。”
许枳愿疼的已经直不起来腰,她的手腕骨折了,唇间的血色尽数褪去,用着最后一丝力气,她抬起左手指着他。“你走!”
陆沉直接把她打横抱了起来,奈何她又是打又是咬,几乎将全部的恨意都全灌注在咬的这一口里,这样的许枳愿,陆沉从没见过,在他的印象里,她是温柔大气,懂事的,待人和善,从没见过她露出这般凶狠的眼神。
她用了力咬下这一口,陆沉受不住松开了手。“许枳愿!你闹什么!我带你去医院。”
骨头断裂的痛苦折磨着她的每一根神经,许枳愿像一头受了伤却又不得不保护自己的狮子,发出嘶吼声。“我不用!”
“陆沉,你但凡要一点脸,现在从我这里离开!我不想再去看见你,看见你我就恶心,之前是,现在也是,你三观不正,我有三观!”
那天在车里,他的眼神,他没说出口的话,每每想起来都让她无比恶心。
陆沉缓缓向她走近,身上的低气压把她笼罩,看着他一点点的逼近自己,犹如被封闭的空间,她快要喘不过气。
陆沉冷漠出声,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上身侧紧握着的拳头早就将他出卖,他一把扣住她的脖颈,隐忍却又不敢再用力,怕再次伤了她。“我三观不正?我三观不正桃雅怎么会跟陆续丰离婚!许枳愿,你搞清楚,你姓许!不姓陆,我们不是一家人!”
两人之间的距离离得很近,近到她一抬头就可以碰见他的唇。
许枳愿使尽全身力气推开他,右手手腕的位置再次传来骨头断裂的声响,额头上渗着冷汗。“别再自欺欺人了,我是你的妹妹!永远都是,我身上流着桃雅的血,我是她的女儿,桃雅跟你爸早已经领了结婚证了,陆沉!放在古代,你是要被腰斩的!”
陆沉被她气到理智已经荡然无存。“他们已经离婚了!而你,早已经跟桃雅断绝了母女关系,我们不存在家人之间的血缘,我喜欢你有什么错!”
啪的一声。
巴掌声清脆而响亮。
许枳愿哆嗦着手,眼泪一滴滴的掉落在地面。“你无耻!”
陆沉右边脸已经发麻,他没有一点知觉,嘴角往外开始渗透血迹,偏偏他根本不在乎,擦去血迹。“随你怎么说。”
他眼神里透出的那种占有欲,强势的,势在必得,这样的陆沉,她第一次见,捕捉猎物的那种快感,在那双漆黑的眸子里,展现的淋漓尽致,她感到深深的不安跟恐慌。
心理上的折磨远远大于身体的痛疼,许枳愿靠在冰凉的墙壁上,却没能减去她心中一点的火气,这一刻她才认识到眼前的人到底有多疯。
她变的异常平静,平静的可怕。“从什么开始的。”
陆沉笑着,弯起的薄唇刺的她心里一凉。
“你进来陆家的第一天。”
轰地一声,许枳愿犹如被雷击中,全身的血液在逆流,眼眸里的不可置信渐渐变成了绝望。
身心上的疲惫夹杂着她仅剩的一点自尊心,全都消失的干干净净。
从她进陆家的第一天开始,他就已经走上了极端,他对自己厌烦,恶心,对自己的不喜欢,要把自己从陆家赶走,为的就是这层家人的身份吗。
许枳愿觉得他太过于可怕,那时候他才十九岁啊,只比她大一岁。
她不在说话,破碎的眸子里不在有光亮。
外面下着瓢泼大雨,滴滴的雨声拍打在窗户上,沉闷而压抑。
她现在的模样,一如弱柳扶风之资,被风雨压得不堪重负的繁重梨花,美丽又脆弱,苍白而无力。
到最后,许枳愿直接疼的晕了过去,有那么一瞬,她想就这么过去,活着也没什么好。
在醒来是在病房,身边早已没了陆沉的身影,坐在椅子上的白橙子见她可算是醒了,连忙按下呼救铃叫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