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瑜站在车外,隔着车窗与车里的席墨泽对视,她忽然没有明白他这话里的意思。
她盯着他那双如同深不见底的深渊一般的眼睛,她太熟悉了,可是眼前的人她却并不熟悉,只觉得陌生,她似乎看不懂他。
“席墨泽,那你觉得有关,是怎样的有关呢,是像古代那样,一人获罪,全族受牵连?”
“可现在是二十一世纪,杀人犯的孩子都有活在这世上的权利,他不会被连累判死刑。”
“是否有关,得看自己心中的定论。”
“父母犯的错,不应该成为无辜之人的枷锁,他有活着的权利。”
“他自己若觉得有错,那么他永远都要背着枷锁,若他自己问心无愧,无论谁说,都影响不了。”
南瑜从他的脸上移开,“席墨泽,我不明白,我不明白你究竟在想什么?”
一边护着她,一边将她推开。
一时亲近,一时疏离。
这算是无私吗?
他是谁的孩子,他的父亲什么身份,很重要吗?
“就如同你我之间的事,和其他任何人都无关,但似乎你觉得和我也无关。”
南瑜说完,就径直往学校走去,“王八蛋!”
该说的不说,来向她探讨这种关于他是私生子的儿子的问题,他是不是有病?
难道他还想告诉她,他是因为他这个身份,所以才不敢直面以前?
.......
席墨泽坐在车里,看着走进学校的南瑜,她的身影越来越远,想起刚刚她说的话。
自己心中的定论。
席墨泽嗤笑一声,似是在自嘲。
明明是他问她的问题,却没想到得到这么一个答案,她又把问题给他抛回来了。
不愧是南宫清和慕修和的女儿,行事作风都这么像。
他想起她刚刚在宴会上说的话,她心中的定论是无关,她认为父母的错和孩子无关,孩子不应该被犯了错的父母所累,可是她若是看到曾经伤害过她的仇人的孩子,她难道真的会不在意吗?
自己孰对孰错,看自己心中定论,可是那错也该论大小,计后果。
若是毁掉的是一个无辜之人的一生,一个本应该幸福快乐地长大的人的生活,那么真的无关吗?
那个被毁掉的人和他相比,何尝不无辜。
席墨泽纠结着南瑜说的话,忽然想起来她最后一句话,他觉得他们之间的事和她无关?
他们之间的事......
.........
南瑜一身火气地回了宿舍,心里把席墨泽骂了一通。
开车开不好,话也不会说,把她气炸了,结果自己又来了一句那么莫名其妙的话。
“叮叮~”
南瑜拿出手机,沈晨瑶给她打来电话。
“喂,南瑜?”
南瑜:“嗯,什么事?”
沈晨瑶:“啧,小祖宗,你这语气听着不太对啊?”
南瑜:“有事就快说!否则我还能让你听着更不对。”
沈晨瑶绝对相信她有这能力,忽然不敢告诉她接下来的事了,“杂志那边在催下期的照片了,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去拍?”
“没时间。”南瑜揉了揉眉心,“怎么还有这事儿?”
沈晨瑶:“什么怎么还有这事儿?这本来就是你的事,你自己忘了好吧。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身份多了,你自己都记不住。”
“没时间你也得给我挤出时间,不仅有这事,你还欠着我好多债没还呢。”
南瑜:“那我拿钱来还。”
沈晨瑶:“哎,不行,钱哪有你的影响力大啊。”
南瑜:“你安排时间吧。”
“行。”沈晨瑶点点头,“哎,我怎么听着你这声音有气无力啊,你这怎么了?不是席墨泽送你回去的?难道半路把你丢下让你自己走回去了?”
南瑜眯起眼眸,“沈晨瑶,是不是陆寒征最近找不到你,你很闲啊?”
“......”沈晨瑶:“你能不提他吗?”
南瑜:“那你别提他。”
“好好,我不提。”沈晨瑶投降,“不过我实在是好奇他怎么惹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