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迟看着他的脸，郑重地开口，“即便这样，我也想亲口对你说一句——对不起。”

“如果我当初，能誓死站在你这边，如果我能果断地拒绝大哥，如果……我相信你是我白迟最好的朋友，那么，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对不起……”

看他那样子都要哭了，老龟忙打圆场，“够了够了，谁要看你长这么丑还流眼泪，真是的，也不怕手下笑话！”

白迟白了他一眼，“我当初可是整个月光城最帅的雄性，追着要给我当伴侣的雌性，都能从我殿门口，排到迷雾森林！我至少帅过！你呢？”

老龟气得，就要扔个龟壳过去堵上他的嘴，“主人，你看他！这老不害臊的！”

“哈哈哈，他可从来没害臊过！不过，我知道他的一个秘密，等回去，我悄悄告诉你啊……”

白迟听到了他声音极小的话，瞬间红了脸，“走走走！去吃肉去吃肉！说什么秘密，真没意思！”

说着，就强行把两人带到了他石屋，今晚白冥不在王城，倒是不用这么着急就走，他也没拒绝白迟，这几天忙的很，这难得机会，倒是可以放松一下。

————

“白凛！”

恍惚间，白凛听到有个声音在叫他，可转过身，只有白茫茫的一片。

雪越下越大，封住了他来时的路，也铺满了他要上山的路，似乎这雪，是要把他永远封在这座山里。

白凛一步一步，往山上走去，每一步，都带着他的疑惑，真相到底是什么，卓昆说的话，是真的吗，那些凤族的兽人，真的是被异兽杀死的吗……

过往的一幕幕，在他脑海里撕扯，到底是怎样真相，才要不惜一切瞒着自己，就连当年知情的兽人呢，都要一个不留，甚至，连这座山，也不放过，要一把火烧了……

到底为什么……

路的尽头，是一片平整的花海，或者说，它以前是片花海，此刻，那些焦黑贫瘠的土地，被一片片雪花覆盖，掩盖了它原本残忍的样子，看起来，就像开满了一地白花。

和以前并无二致。

卓昆说的花海，应该就是这里吧，小时候，她也曾在这里嬉戏玩闹吗，也曾在这里，静静编一个纯白色的花环吗。

最后的最后，也是永远消失在了这片白花里吗……

白凛弯腰，小心翼翼捧起一把那片土地上，洁白的雪，连带着漆黑的泥土，一起放在胸前。

母兽，我来看你了……

即便我从没梦见过您的样子，可我不遗憾，也不伤心，因为这世上，终于有人在乎我了。

即便这是我猜的，我亦心甘情愿。

您是爱我的，对吗？

洁白的雪花，落满了白凛的肩膀，风轻轻一刮，就被吹散，继而落进泥里，脏了。

风吹过，白凛站在原地，向着眼前白茫茫的大雪开口。

“出来吧，跟了这一路，不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