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愣了愣，顺着艾莉亚的目光看去，是漫天星辰。
此时，正是万里晴空的星夜，墨蓝色的天穹就像是被戳出了无数孔洞，透出来自宇宙之外的光亮。
苏云突然有了主意，用全息投影在二人旁边投射出一幅星空的画面，连接上了神怒之眼上的深空传感器，微调方向，对准了艾诺。
“这是修仙界太空望远镜的实时图像，仔细找找，说不定能看见你在废墟中忙碌的身影。”
苏小小接管神怒之眼，以极高的巡天速度搜索着艾莉亚的动向。
得益于现在有大量的空间晶石储备，神怒之眼也再次升级，透镜面积增长了百倍不止，能量上限提高的同时，分辨率也呈指数型提升，足够了。
看着艾诺的一片废墟，艾莉亚分明是有些错愕。
直到苏小小真的成功在一堆白色的碎片处寻到了艾莉亚模糊的身影。
这堆碎片以一块巨大的广场残垣为中心，吸附了众多白色、灰色的碎块。
修建广场用的材料不一般，才能使广场保持还算完整的结构。
艾莉亚就“站”在广场中，手里捧着一颗雕像的头颅。
苏小小截取了几张图像，矫正了光线传播过程中受到的扭曲，再加上一些脑补，恢复了清晰的画面，以获取图像重构的校正参数。
往后的视频画面也得到清晰的还原。
艾莉亚手里捧着的，是她自己雕像的头。
“这雕像是我成为首领时打造的，原以为它能永远矗立在母神广场呢……”
艾莉亚脸上的表情平淡，说不上是难过还是在回忆过往。
“没有什么能够永恒。”苏云安慰道，如果这算是安慰的话……
接着，画面中艾莉亚莫名抬起了头，望向宇宙的方向，以艾诺文明的视角凝望着荒凉的宇宙，不知在思索什么。
两个艾莉亚就跨越几十年的时间，四目相对。
艾莉亚此时的表情难以言喻，似乎有些悲凉和释然，也像是一个旁观者，在冷漠地注视着这个叫做艾诺的文明。
“这就是宇宙的有趣之处，如果离得再远些，你甚至可以看到艾诺文明还存在时的景象。”苏云面容恬静道：“更远一些，就能目睹艾诺的诞生到消亡。”
闻言，艾莉亚沉默许久，面露坦然，“可惜没有再看一次的机会了。”
“走吧，带你去我小世界看看。”
苏云欣然同意，顺便把温白她们也给带上。
空间通道开启，一行人跨入其中。
艾莉亚的小世界被塑造成了丛林的样子，地形高低起伏，满是洞窟，分布着各种由残骸拼凑成的建筑物，是一个丰富的立体世界。
金黄色的光亮从朦胧的穹顶投射下来，照在错落的景致中，颇有些梦幻之感。
但事实上，仔细一看就能发现大多数东西都是由幻象构建而成，唯有那些破破烂烂，只有大致轮廓的残垣断壁是真实存在的东西。
被艾莉亚捡回来的东西都安置在了她的小世界中，生生把一个小世界打造成了一个文明的坟冢。
或许是出于礼尚往来的原因，艾莉亚带着苏云也在小世界中游览了一番。
“那是我还是树的时候，栖身的山体，后来整个山体被修缮成了底座……”
“你的根也太壮硕了吧！”慕灵惊讶不已。
……
“那是我们艾诺的第一座天文台，第一批科学家就在这里描绘出了系内行星的运行轨迹……对了，是在我们文明出现后九百万年才建成的。”
……
“眼前的是艾诺其中一座艺术馆，展品囊括歌舞、文学、绘画、雕塑等多种艺术形式，如此的建筑，在我们艾诺有几万个呐，和你们的科学一样普及！”
“哇，你们这儿壁画真多！”慕灵眼里闪着星星。
苏云咋舌，“还是你多一点……”
……
“这里是我们的幽能学院，对于我们而言，境界就和年龄一样，是无关紧要的东西……普通人和掌握幽能的人没什么区别……”
温白欣然，“就像我们修仙界现在一样，但你们一直如此，实在令人钦佩！”
……
“这里是药材种植园，我知道！”在一处布满大片方格土地的平坦建筑前，温白抢答道。
“呃……这里是育婴室……我们种族是植物生灵来着。”
“哈哈哈……”温白一脸尴尬，“那就是人才基地。”
艾莉亚咯咯笑着，“温白，你擅长草木之道，肯定能把艾诺子民养得白白胖胖！”
……
艾诺千万年的文化底蕴在各种精美的建筑，雕塑，壁画上展现得淋漓尽致，令苏云感慨不已。
仿若一件件宏大的艺术品。
艾诺是把艺术刻进骨子里的文明。
苏云想用神威御土诀将建筑残垣复原，但却发现这个小世界规则不完善，无法使用神威御土诀，甚至其他各种功法也无法使用。
他这才明白，或许，残破也是艺术的一部分。
离开时，苏云留下了一具带有量子通讯能力的仿生体，量子通讯也是神魂层面的手段，涉及到神魂之境，而小世界和主宇宙是平行的关系，因此量子通讯具有跨世界通讯的能力。
只是星门无法跨越不同宇宙，所以当艾莉亚陨落之后，这处小世界将永远迷失在虚无之中。
而那一具仿生体便被赋予了守墓人的职责。
“你的艾诺文明很精彩。”
“彼此彼此。”艾莉亚笑笑，似在开玩笑，“又多苟活了几十年，值了，呵呵。”
“劳驾送我回艾诺吧。”
“客气了。”
苏云和艾莉亚回到了艾诺的遗址处，艾莉亚略有迟疑之后，气息开始攀升，威风凛凛的话语中似乎带着笑意，“苏云，你不是想要轮回之道的权柄吗？就亲自来取吧！”
“艾莉亚，请赐教吧。”苏云拱手回应。
黑蝶剑从虚空飞出，身上萦绕着无数大道韵律，颇为不凡。
艾莉亚小小惊讶片刻后，使出幽能魔法，向苏云攻来。
二人在残垣之中战得昏天黑地，像是一场华丽的演出，但对于艾莉亚而言，更像是一场情绪的宣泄。
最终，艾莉亚被苏云一脚踢出去千丈之遥，紧接着苏云浑身的剑意开始凝聚，剑道法则的威能攀升到了顶点。
生死之道也像是毒蛇一般缠绕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