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伊顿国王的座驾正飞速驶离前线阵地,前往位于边境线附近的一处堡垒。
中世纪风格的堡垒是个巨大的单体建筑,高度超过二十层楼,宽度和进深更是有两百多米,周围还有一圈防御用的高墙,顶上足以跑马。
堡垒全由浅色的坚硬花岗岩搭建而成,却莫名有种肃杀之感。
本是一栋边防建筑,但现在是国王、王后下榻的行宫。
大门处有两行守军,中间铺着一路柔软的红毯,颜色极为红艳,像是用鲜血染就的,显得和周围的建筑格格不入。
很快,被护卫簇拥的銮驾临近,车轮直接碾过红毯,进入了城堡。
车子还未停稳,艾丁·伊顿就钻出马车,踩着梯子往下走。
接着王后赫拉也掀开帘子,探出身子往外钻。
艾丁呵斥道:“赫拉,回去!”
“不,我要去看我的女儿,我唯一的女儿!!”赫拉语气决绝道。
艾丁陷入沉默,向赫拉身边的两个仆从摆摆手示意之后说道:“带王后回去休息吧,睡一觉,睡一觉什么都好了。”
接着就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赫拉撕心裂肺的吼叫,“艾丁,你这个混蛋!!你不能这样对诺尔,那可是我们的女儿!!”
可片刻,赫拉的咆哮就如骤雨一般来得快,去得也快,她被自己的仆人物理催眠了。
艾丁则头也不回地钻入一条隐秘的暗道,往地下而去。
地道两侧的花岗岩墙壁上嵌着油灯,灯火一晃一晃的,将顶上熏得发黑。
很快,艾丁就走到底,来到一处巨大的方形地宫之中。
这里无比昏暗,只在远处点着两盆巨大的火焰,燃烧的不是油脂,而是一种烧得通红的矿石。
而被两堆火焰裹挟的,是一根十米高的石柱,上面绑着个人。
艾丁摸着黑缓步走了过去,看到火盆周围还隐隐亮着一圈魔法符文,符文的中心就是那根柱子。
“诺尔,你……还好吧。”艾丁露出慈父的神色,不忍道。
但只收获诺尔冰冷和怨恨的眼神。
诺尔被布满尖刺的绿色藤蔓紧紧束缚在石柱上,手脚丝毫无法动弹,柔软的肌肤被勒得有些浮肿,惨白,而一道道紫红色的勒痕却格外骇人。
而且藤蔓上的尖刺扎破衣服,刺入皮肤之中,鲜血早就洇得到处都是,将残破的衣服浸润得黏糊糊的。
这些藤蔓,是从珍珠木项链上萌发出来的,珍珠木成了施展魔法的媒介。
于是诺尔抬头对艾丁表达怨恨的动作也有些勉强。
“抱歉,诺尔,但这是你自己的选择。”艾丁收回怜悯的目光,摇头叹气道:“你为何就是不愿意回来当尊贵的诺尔公主呢?”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当这个什么狗屁公主!”诺尔有气无力道:“是你将我原本的生活破坏得一干二净!”
“不,你身上流着伊顿的血,生来就该是伊顿的公主!这是无法挣脱的宿命!”艾丁面目狰狞吼道,脸上的皱纹都加深了几分。
“约翰·乔治那个逆臣夺走了你,他该死!”
“还有那个罗伊·卡恩,竟敢让我伊顿的王族沦为低贱的魔法使,也该死!”
“狂妄,专横,令人作呕!”诺尔嘬起口中的污血,啐了艾丁一脸。
艾丁抹了一把脸,长叹一声,“我原本以为我早已经失去了你,但今天才确定,我是真的失去了我的宝贝女儿。”
他顿了顿,“但我不能再失去更多了……”
随即,艾丁抬手,用蛮力扒拉开诺尔胸口处的藤蔓,丝毫不顾尖刺在她胸口柔软处划出的数道深深的口子。
接着就撕扯开胸口的碎布片,伸手掏出一个吊坠,用力一扯,将吊坠扯了下来。
正是诺尔一直佩戴着的那条项链,吊坠是小巧的叶子形状金属扣,刻满了符文。
项链沾满了血滴,上面的符文已经散出了绿光,在昏暗的环境下格外的耀眼。
艾丁端详着手中的项链,不觉嗤笑道:“看来封印已经解除了一部分。”
诺尔紧咬着牙挣扎了几次,想要夺回项链,但却动弹不得,没有罗伊在身边,她就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柔弱的女人。
艾丁眼里倒映着项链上符文发出的绿光,惋惜道:“诺尔,你本可以拥有它,然后成为伊顿王国的继承人。”
“当年王国动乱之时,我让我最亲信的骑士长约翰带着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样东西逃离叛军的围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