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态，显得随和了许多。

再将发式重新挽过，挽得松了一些，微有点儿凌乱，显得不再那么端庄高贵。

更像邻居家的小妹妹一样。

然后，重新进院，走进了另一个房间。

床上的姑娘四仰八叉地睡着，赤条条的。

看得楚迎月俏脸就是一红。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再深呼了口气，走上前，将薄被从地上捡起，轻轻地给姑娘搭上。

再……

想坐下却没能坐得下去。那床单上各种诡异的痕迹，实在是楚迎月克服不了的。

她想了想，转身出去，找了个干净的面盆，再清洗了两遍，然后端了盆凉水进屋。

用自己的布帕打湿水，上前给那姑娘擦脸。动作轻轻柔柔的。

而凉凉的感觉，让那姑娘清醒了过来

睁眼看见：一个温婉漂亮的小女子正在给自己擦脸，这姑娘就疑惑了几息。

再感受了一下后，起身……

被子滑下去，姑娘看了看自己，赶紧将被子抓住，捂到脖子下面，再问向温婉小女子。

“你是谁？怎么会来帮我洗脸？是找不到娘亲了吗？”

楚迎月摇头。

微笑着摇了摇头之后，再轻声问道：“我想找烟翠，你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那姑娘一听是找烟翠，顿时散了精神，心里也不知道是失望多些、还是怎么的。

就无聊地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回道：“烟翠死了，你回去吧，这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然后……

她刚说完，就发现对面那小女子、眼里包了一包泪水，像是难过得要哭出来的样子。

姑娘赶紧抓着被子坐好，想伸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

只道：“哎，你别哭。我们这种人，生了死了的很正常。哎呀，你别哭了，好了，我告诉你。

烟翠前几天被人给杀了。我们也不知道是被谁杀的，真的。

那晚我就听到院子里一点儿动静。不过睡得迷迷糊糊的，听不太清。

好像有女人在说话，声音不大，真的没有听清楚。

像是烟翠在说、又不像。

好了好了，不哭了啊，赶紧出去，再也别来这儿了。如果有凶手的消息，我会告诉你的。乖，快离开。”

楚迎月听了，含着眼泪点头,抱拳微躬，说了声：“谢谢。”

再转身往外走，走了两步又回来。

从袖袋里摸出一碇五两的银子，塞到姑娘的手上后、就红着脸跑出去了。

那姑娘握着银子，忽然觉得：这银子从来都没有这么暖过。

虽然她到现在还感觉一头雾水。

不过没关系……那不重要。

她缓缓地重新躺下，望着脏灰的帐顶，叹了口气。

喃喃着：“烟翠，你的命真不好。再等几天、再等这么几天，你就能过上好日子了。那小女子不会嫌弃你的，你看到了吗？

她为我擦脸、小声跟我说话，对我行礼道谢，还怕伤到我的自尊、脸红红地塞给我银子。

我们这辈子，从来就没有被人这么认真地对待过、从来也没有人跟我们行过礼……

烟翠，我被她当成一个人了，你看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