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一声跪下,就叩起了头来。
口中连呼“冤枉”。
语调快速地就道:“阎王大人、判官大人,冤枉啊。小人什么错也没有犯过。
就、就是有点儿懒,但不至于就让您二位给捉进地府了啊?
不、不是捉,是拘了小人的魂魄了是不是?小人没有犯错啊,因何就如此拘了小人?还请大人们明示啊。”
画棠见猢狲此状,放在小腹前的手指就动了动,眼睛微眯。
以这样的姿态、在观察了猢狲一息后,她出声,语气和缓地问道:“哦?冤枉?
你师傅因职业患疾,不能生育,却并不危及性命,何以突然急病发作便暴毙呜呼了?
流莺巷中,不肯接待你的女子们,何以就无辜丧命、还被划脸穿身?”
说到这儿,画棠猛地一拍惊堂木,断喝道:“大胆猢狲,到了阴曹地府还敢推诿抵赖!
你可知:你师傅及那一干姑娘们、已经在本官面前状告你之罪恶行径?
你以为本官是随意拘你魂魄到案的吗?!”
随后,画棠轻蔑一笑,再道:“耍混居然耍到地府来了。
看来,不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扒皮抽筋、刀山油锅之苦,你是不会知道什么叫招供画押的了。来人!上刑!”
熊庆杰一听,口中就发出“嘿嘿嘿”地低笑之声,向着猢狲走一步、便将腰间缠绕着铁链解开一圈儿。
提溜着、冷笑着,说着:“小猢狲儿,入了咱这地府,还想先讨个冤情?
判官仁慈,给你个机会招供,你却给脸不要脸。过来吧您哪,跟本使去十八层地狱、好好感受一下。
一息千年,听说过吗?
就是你在地狱里遍尝拆骨、挫筋、扒皮之苦所耗的千年时光,在人间不过只在一息之间。
本使好久没有遇到过、像你这般‘有骨气’的人儿了,有趣有趣。
走吧?待你能在地狱中熬过人间十年长短再说吧。”
说着,就将铁链“哗啦啦”地甩在猢狲的身上,缠绕着,就要将其给拖走。
一息千年、十年……
猢狲彻底怂了,一感觉到铁链加身,顿时匍匐在地,手脚并用地朝前爬,爬出几步又被铁链拽回去。
他死命挣扎,死命地抠地喊道:“小人招、小人全招。人全是小人杀的、师傅是小人给毒死的、流莺们的脸是小人划的,小人全招、全都愿意招!”
而心神崩溃的猢狲没有听到:此时在场的所有人、都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浊气。
很轻,轻到他也发现不了。
随着猢狲癫狂一般地供述,此桩连环凶杀案,终于全面告破。
“师傅虽然抚养小人,却没将小人当人看。”
猢狲伏地哭述道。“与其说他是把我当成儿子、当成徒弟,不如说是当成下人。
什么都让我做,他自己除了做活之外,手指头都懒怠动弹一下。
甚至如厕,都、都要我扶着。
而我只要做错了一点点、哪怕是多吃了一口饭,都会受到他的毒打和谩骂。
我不是天生这么矮的,可连肚子都吃不饱、睡觉只能在柴房里,只有一床破被褥,我又怎么可能长得高?
到后来,我慢慢长大了。发现他总是咳嗽。我就想出了摆脱这一切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