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画棠他们每天出来逛逛、每次逛的街道不同,也都只看见过零星的几个。
总数较之其它的、较大的城池,乞丐的数量要少得多。
这日好不容易看见了一个,画棠就想上去问问。
结果,她才一靠近,对方就晃荡着一只空袖子,跑了。
画棠看了看自己手里、还没来得及给出去的碎银,再看看对方几跑几拐、就不见了的身影,轻捻起了手指。
“怎么了?”
季铭本以为:画棠单纯的只是想过去施舍的,谁知道,画棠就把人给吓跑了,自己还站在那儿不动了。
季铭就走过去,问了问。顺便帮画棠再拢了拢大氅。
画棠听问回过神,没有回答季铭的问题,也没有理会他在给自己重新系大氅领口的带子,而是侧头直接对着卫一道:
“你们这几日,把整个州城跑一跑。看一下府衙专门收容残障人士的处所、是个什么情况。再尽量打听一下:为什么这合州州城的残障之人如此之少?”
卫队们领命,纷纷散入了人群。
季铭听到画棠说的是这个,拢着的剑眉就松了松。
他系好带子收回手,出声道:“合州刺史——白柄,是个好大喜功之人。不过他并不多贪婪。
吏部对官员的考绩是三年一次。
白柄就凭着不太差的官声、每年不拖延的官税、整齐漂亮的城池风景,不太多的积压案件,而几乎就是一考一升。
要不是他二十几岁才考中进士,以现在四十几岁的他来说:绝对能踏进朝堂里去,成为一部之尚书。”
“不会。”
这时,季悠摇着折扇,将买来的一包蜜饯递给郑佳欣,然后接口道:“在先皇还在时,是可以的。先皇喜欢那样的官员。
但在我……这一代就不行了。因为白柄没有足够的银子、去向上打通门路。
何况,因为他不太坏、或者就是因为他好大喜功的缘故,所以他没有加入到那六大州之中去。
不但没加入,还老给六大州使绊子。
合州的地理位置,正好卡住了那六大州、向外发展生意的脖子。
蜀、中,两地,州城最密集的地方,就在合州往南、往北那一片。
那儿的州城又多又密。而且挨着边界的界城也多。
但就因为白柄,死都不沾盐税的执拗,迫使那五大州、发展到现在、也只有六大州,无法向着南边扩展。
盐商们是一直打算把合州拖进去的,结果就因为白柄这货、最后不得不朝北发展把梁州给并了。
而这样一来,那些盐,就几乎只能走水路。也就是汉水,和嘉陵江。
梁州却离着大都城较近了,沿着汉水一路向东,要走出好远,才有一个金州。
而整条汉水都离着大都城比较近,这对于盐商们来说就很危险了。
可他们也没办法拉拢通州。
通州为南北运输要道,又挨着大都城,想把那儿占为盐道,就是赤裸裸地找死。
对他们来说,最有利的就是合州。
绵州当然也可以。只是绵州、茂州、松州,都属于边城,经常会有战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