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们要卖掉多少粮食?鸡蛋?家禽家畜,才能迈得进这高大城门一步?
不仅仅是进城税。
城门口的那些守城兵士,还会趁机抢夺百姓们的财、物等等。
不给就打。
而对官员们,那些兵士却是点头哈腰,不但赶紧帮忙清道、还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画棠他们可以清楚地看见:那些兵士们有多懒散和贪婪。
拿把刀都拿不稳,站没站样、坐没坐相。
看得季铭脸上的青筋、都在突突地乱跳,一双剑眉、皱得死紧。
而季悠,则握紧折扇,说了一句:“若遇敌,此城堪忧。”
几人都沉默。
因为此时的他们、无能为力。
他们只能勒住马缰,跟着进城的队伍,慢慢走向:那道在此时看起来、没有了巍峨,只像是一张巨大兽口的城门。
离开了两年多的城门。
不知道是因为他们穿着的衣料不凡、因为他们的身边跟着比一头牛犊子还要高大的小虎、还是因为此时他们身上带着的肃杀之气太重。
那些非常有“眼力劲儿”的守城兵士们,一看到他们,就自动让开了道路。
这让随时准备着把那些家伙们给打一顿的熊庆杰,憋气又窝火。
到底是没忍住。
在看到那些兵士们、为了给他们清道、而去推搡一位老人的时候,熊庆杰跳下马。
二话不说地将那些兵士们、全给揍成了猪头。
季铭和季悠也趁机、让进城的百姓们涌入了城中。
在兵士们吹响兵哨的时候,画棠一行人业已进了城。
为免引起有心人的关注,更担心熊庆杰被人给留意到,一行人就算进了城,也各自都未归家。
而是重新购买了一座三进的、不起眼的院落,住了下来。
都怕被人认出来、都几乎足不出户。
熊庆杰当然也没回家。不是因为不想家、而是怕一回去、见了他娘的眼泪就会拔不动腿。
季悠悄悄回了仁王府一趟,将孙老管家也带了出来。带过来跟大家见了见。
而画棠不出门,倒不是因为担心会被人给认出来。
作为画谨年失踪的女儿,她是失踪了又回来了?还是诈尸之类的,没人关心。
是画棠自己不想回家。现在的她,觉得自己还没脸回家。
在季悠等人找到平台山上之后,季铭也带着他们去将赵洋、桑明那九位护卫的尸骸起出,一起埋葬在了平台山上。
十位护卫的墓室、就建在画谨年夫妇的墓室后方,成散形排布。
赵洋和桑明两人的夫人、孩子……
仍旧生活在大都城的画家府邸里。
他们没有离开。
季悠一直安排孙大管家、照应着画家、照应着他们。
他们也知道自己的夫君、父亲,是为护主尽忠而死,也收到了照应他们的人传回的:尸骨已和主子夫妇的、突葬在了一起的消息。
他们就平静地渡日。
根本就烧了卖身契的他们,早已是画家的人。
他们在等小主人画公子、在等画大小姐归家。
画棠不想回去。
她在听完孙老管家的讲述之后,就更不想回去了。
现在回去,她无颜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