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跟扎进他们眼睛里的尖针一般、如何能看得下去?
正好,这个交接特使,就可以让季铭去了。
“咳咳”
这时,楚博峰轻咳了两声道:“陛下,恐怕一个世子的名头,出任这个交接特使的份量、还是有些不够的。而且,季世子只怕也未必肯接这个旨意。”
康帝闻言,看向了楚博峰,皮笑肉不笑地道:“你是想让朕、下旨令季铭承袭定亲王的爵位吧?你休想!”
说着,就生气地拍了拍桌子。
一时没注意力道,倒拍得自己的生疼,疼得在那儿直甩手。
楚博峰假装没看到,只低着头,不再说话。
意见:自己给了,再说多了,以后什么锅都是自己的,自己凭啥背?
他只需要负责引个线头就行。
有事就得大家伙儿一块儿扛嘛。
乔文睿,乔右相,知机地站了出来,执笏建议道:“陛下,小不忍、则乱大谋。北寥,可是与定亲王对战多年……”
他说到这儿,就停住了嘴。
但话中深意,在场众人、则听得心知肚明。
定亲王季庭耀,长年与北寥作战,北寥在其手上损失的将士、不知凡几。
仇恨,早已深埋。
此次别说是让季铭承袭定亲王的爵位,便是让季铭做了太子,只要能让其踏入北寥,就绝对没有一丝生还的机会。
现在又何必在意暂时的这个虚名呢?
“陛下,依老臣之见:不仅要允季铭承袭定亲王之爵位,还得再安排一人、跟着季铭同出北寥。”
这时,左相尚知荣,也站了出来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他所说的这个人,就是个自己人。
跟着季铭一起去了,到时把季铭和银子一并交给北寥,就能增大换回质子们的机会。
免得将季铭和银子送去了,北寥一口吞了、又不认帐了怎么办?
他们摊得起十万两、可摊不起更多了。摊得起也不想摊。
那些女人,一定已经脏污了,换回来干什么?
只是不得不换而已,毕竟关乎国之体面。
但要一次、又一次的出银子,那就不行了。
所以:万全之策,就是安排个自己人,带上兵马,在季铭和北寥交接前……
提前和北寥谈判。
……
好歹毒的计策!
就住在定亲王府的季铭,收到康帝圣旨后,胸中的怒火、像被煮沸的油包在里面,煎得他五内如焚。
到现在、直到现在,康帝那边,还在算计、仍然在算计!
脸被人打了,打烂了、打肿了,还在算计自己!
自己一心为国朝,不愿因私人恩怨搅得天下大乱,更不愿因一己之私、让将士们白白流血牺牲。
一忍再忍、一退再退,却仍如一根骨刺一般、就让康帝非得拔掉自己不可!
一旁的季悠却笑了。捂着脸,笑得如同一只:被公兽给生生拱下深渊的幼兽。
撕裂般的笑,笑得撕心裂肺、破破碎碎。
传旨太监,包公公,听着这笑声,脚下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他本以为这次是趟好差事。明明康帝此次的旨意,就是:准季世子成了定亲王爷、准其做为两国和谈特使、携银交换质子。
怎么?这好像还很不高兴的样子?很不情愿?这可是大功一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