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棠也明白这些。
她起身,走去季铭的身后,双手搭在其双肩之上。
没有劝慰,也没有更多的动作,只是出声道:“张全方虽然是按规矩处理了那些人,但他的自尽,就是最大的问题。
他是康帝的监军,不是你父王的仆从,就不存在为其殉葬的必要。
然而,张全方还是死了。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被人给灭了口。
灭他口的人,就极有可能是王福。
王福不知道逃去了哪里,还没有被抓到。”
画棠越说越感觉头疼。
不少案子里:最大的线头应该就在康帝和王福那儿,可这俩,一个死了、一个下落不明。
缉拿王福的悬赏令早已贴遍了国朝各地,而其上王福的画像、是季铭一张、一张亲手给画上去的。
不过就算如此,王福依然在逃。
与王福有关的案子,也只能暂时先放一放。
季铭也清楚这些。
感受着画棠传递给自己的温度,季铭叹了口气,说道:“我父王的确精力越来越不济。
全身的骨头也总是酸痛。以前每日里都亲自带领将士们操练,后来,这样的次数也逐渐减少。
我一直以为他是因为旧伤所致。也曾去给他挖过‘温骨草’。
不过那时就觉得奇怪:‘温骨草’对其他人的骨伤有效、对他的效果却微乎其微。
可他经常是跟将士们一起用饭的,别人都没事,我也就没多想。
现在想来:应该是他的茶水之中出了问题的原因。
因为唯有茶,经常是他一个人饮用的。
棠儿,都怪我太粗心了对不对?若是早认识你、早想着多了解一些草药的常识、就不会……”
画棠听了就摇头,打断季铭自责的话语,出声道:“不怨你,你一心只为战事,又怎么会注意到那些细节?
要怨,也只该怨凶手才是。
毕竟:只有长年抓贼的、哪有长年防贼的?
别人有心害他,怎么都能找得到空子。
你想想前朝宫里的那些嫔妃、想想那些害人的手段,那简直就是防不胜防。
康帝……大概也是学到了其中的精髓。”
季铭闻言,没有再说什么。
按照常理:他父王的身边应该有试食太监才对,可他父王并不想那样。
况且:战事随时发生、他父王又随时在野外作战,又哪里顾及得上在身边放个那样的太监?
岂不令人耻笑?还尽耽误事情了吗?
就算是季铭他自己,现在也没有安排人为他试食。
不是因为他不担心有人会毒害他,而是有小虎在。
小虎现在就随时守在季铭的身边,为其保驾护航。
不再提这些,画棠说起了别的。
“皇陵里,能动的陪葬品,就让我哥去弄。尸骨那些,就不必重新找地方埋葬了。
里面没了陪葬品,也没人会去挖了。
我让我哥把那些殉葬之人的尸骨、给收敛了,也葬在那里面。
生前他们为人殉葬,死了,就和那些要求他们殉葬的人、平起平坐好了。
甚至压一头,我也不介意。”
季铭听了,一时之间哭笑不得。
是真正的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