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先问问郑荣义、当时季庭耀出事前后、有什么异常。

郑荣义听问，就盘腿坐在地上去想。

画棠也盘腿坐在郑荣义的左前方，侧对着郑荣义。

她此次并不是来审讯郑荣义的，就是以聊天的方式来的，所以不能正面对着、更不能站着对人。

那样容易造成郑荣义紧张。

人一紧张，就容易忽略一些细节。

毕竟这件事情过去了十年了。

不过，郑荣义对于当初的事，仍旧记得很清楚。

他出声说道：“那次，定王爷率领我们去合围北寥来犯之敌。本来很顺利的仗，那些敌人也绝对无法逃脱一个。

定王爷却意外中箭了。

末将到现在也没想清楚：那支箭究竟是从哪儿射出来的。

我们正杀得起劲，就听到有人在喊：‘定王爷中箭身死’这句话。

我们就放弃了追杀敌人，而是尽量聚拢在定王爷身边，护持着那些亲兵、将王爷给送回中军大营。

之后，王爷的营房就不让我们靠近了。

营房外，全是王爷的亲兵们守着。

那两位太医守在营房内。也不让末将等这些副将进去。

末将等觉得这不对劲，硬要闯营，就被亲兵队长给拦住了。

亲兵队长说：我们人太多、闹哄哄的，怕扰了太医给王爷治病。

让我们几个副将，安静地、轮流地进去看一眼。

我们看了，王爷一直没有醒，那血水也是一盆盆地端出来。

我们很担心，就在营房外守着。

第二天晚上，太医就说王爷殁了。

两个太医也一身是血、满脸疲惫地出来。

我们当时都悲痛至极。

其实，那时的情况是让末将、一直感觉有点儿古怪，可具体古怪在哪里，末将又说不出来。

那一箭，以我们的眼力，都看得出，王爷活不了。

可王爷没有被当场毙命，活下来了。而我们以为他能活下来之后、他又死了。

总之：说不出的怪。

后来，监军张全方一听王爷殁了，就暴跳如雷，一边哭、一边下令把太医给砍了。

末将觉得张全方也是怪的。

他让砍太医、这个很容易理解，可之后，他就让砍了王爷身边所有的人。

包括王爷小厨房、伺候王爷一应饮食的所有人。

还要砍亲兵们。

亲兵们不用他砍。

亲兵们在听到王爷殁了之后，就知道他们已经完了。他们就在亲兵队长的带领下、冲出了大营、冲进了北寥。

我们中军大营的将士们，为他们让开了一条道。

这个我们拦不了、也不能拦。亲兵和我们是不同的。

虽然我们也想杀去北寥、为王爷报仇雪恨。可我们不能。

我们若敢擅动、就是营啸。死都死不到北寥去。

再后来，张全方就被发现、他自己悬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