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季氏慌了,迫不及待地就连忙说道:“是季庭耀的夫人!定亲王妃不是因难产而死的。
她、她其实、其实是被稳婆给害死的。
画尚书,你也知道:女子生产就是非常危险的。那生死一线间、稳婆能做的手脚也非常多。
那稳婆被、被王福王公公收买和恐吓,就、就让定亲王妃在生子之时,出血不止,就……”
乔氏说着,捂住了脸。
当年她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所受到的惊骇和惊惧,再次袭上了她的心头。
那是她第一次知道:季承康到底有多残忍。
她以前在娘家时,顶多是把下人杖毙。
可定亲王妃死了之后,她上门去吊唁,还看得见那泼了一地的血水……
见识到季承康这没有人性的一面后,乔氏怕了,是真的怕了。也是自那之后,她再也没把任何情感放在季承康的身上。
后宫几十年生涯,乔氏也学会了残忍,但她从来也没有对一个怀孕的嫔妃、产子的嫔妃下过手。
就是因为那件事情。
季承康没有为此做过噩梦,但她乔氏有做过。
她当时看了那院子一眼。
就那一眼、那仿佛铺天盖地一般的血迹,就把她给吓到了。
她想:可能那幅场景,就是季庭耀故意留在那儿、故意想给季承康看看的。
可惜,季承康看是看到了、却无动于衷。
只有她乔氏被吓到了。
还因此保全了季承康更多的儿女来到这个世界……
乔氏忽然就觉得很讽刺。
她不知不觉地就喃喃出声:“我该把季承康所有的孩子都弄死的。那么个活得比石头还冰冷的人,就不该有孩子……”
呢呢喃喃、重重复复了好一会儿后,乔氏才放下手,抬起脸来,眼神空空地虚落在不知道哪里,继续念叨。
“季承康不想让季庭耀再诞下嫡子、嫡女。他太了解季庭耀那个人了。
季庭耀把自己王妃出事时的院子门、就那样大敞着,就是在告诉季承康:‘你做的坏事,我已经知道了。’
同时也是在告诉季承康:‘我不会再娶了,不会再给你祸害我媳妇和孩子的机会。’
季承康懂那些,可他真的没有长了一副人的心肝。他畏惧季庭耀,就并不想收手。
之后,他就想对……对季铭下手。
不过,他没有机会了。季铭被保护得很好,季铭身边的每一个嬷嬷、太监,甚至是丫环,都精通武艺、深谙医理。
而且,季庭耀在走之前,当着全朝堂文武百官的面,跟季承康说:‘本王就那么一个孩子,望陛下能够为本王好好将之保全。陛下,您要了解,一个人有所羁绊、才有所束缚。’
季庭耀这话,就是在警告季承康:若是季铭再出了什么事、季庭耀就一定会反。
季承康就留下了季铭。
直到……直到他终于弄死了季庭耀之后,才、才对季铭下了手。”
乔氏说着,眼神慢慢聚拢,看向了画棠,忽然就哭着笑了出来,笑出了满满的讽刺。
“好可笑对不对?季承康机关算尽,到最后,是他亲手弄亡了徽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