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铭的这些话,提醒到了季悠。
他接口道:“我、我爹他最喜欢挖密室。用来秘密关押人、或者审讯人。
哪怕他都是皇帝了,明明可以明目张胆的,可他还喜欢那样。
不过不止是他如此,很多代帝王都如此。
所以,这座皇宫里,还真不知道有多少间密室的存在。有以前留下的、也有我爹他新挖的。
实在不行,我就去城外通知画海吧?让他带人来把皇宫的整个地面、全给刨开。”
季铭闻言,看了季悠一眼。
皱着眉道:“那样太浪费时间了。让卫一他们先去问下那些小太监。
对了,你去通知一下,将宫里所有的烛火全部灭掉。
画棠不会坐以待毙,只要有一丝可能,她都会发出信号。让宫里的人没事就不要动了。尽量减少声音发出。
将禁卫军们分散在宫里各处。要让他们能在第一时间、就能赶到可疑的地方去救援。”
季悠闻言点头。然后道:“我自己跑一趟去灭烛,比通知他们更快、更安静。”
说着,就纵身跃进了黑暗。
人影过处、折扇飞旋而出,周围的烛火应风而灭。
这时,站在季铭侧后几步的楚迎月,出声对季铭道:“歹人劫走画棠,目的应该不是为了害死她。
可能歹人还会来找你,向你提出交易条件。你……你要不要回御书房等着?如果条件合适……”
“不用。”
季铭知道楚迎月想说的是什么,直接打断她,摇头道:“我大宏,不与任何歹人讲条件!”
楚迎月闻言,轻轻叹了口气。
国难时,那面白色的旗帜,深深扎进了他们的心里。生疼生疼地就扎在那里。
她理解季铭的选择,只是……也更加担心画棠。
季铭的这个决定、其实下得有多艰难,所有的人都清楚。
可季铭还是坚持了信守对国朝民众们的承诺:永不谈和!
这四个字,不止是对外的、也包括了对内的。
只要是面对敌人:就没有任何谈和的可能。
即便……对方此刻拿捏着的、是画棠的性命。
楚迎月忽然就想到了自己的身上。
如果自己被歹人挟持:要让熊庆杰退后、或者是投降。
自己会怎么做呢?
她会……
答案不言自明。
她是绝对、绝对、绝对不会让熊庆杰有半分妥协的。
否则,她会一生愧疚难安、会因为那些为救她而死的人、永世不宁。
她和熊庆杰,也再无安福可言。
……
而身处石室的画棠,则根本没去想要不要提前死掉。
不到最后一刻、最无奈的一刻,她都不会想着要不要去死一死。
听到外面的脚步声传来,她就一手端起油盏、一手捏着最后一大块碎瓷片。
站去了石门与另一面室壁的那个狭窄夹角里,耳朵贴在了室壁上。
按她的估计:王福一闯进来,第一时间就会往右面、她之前呆的地方看。
所以她就藏在了左面的这个夹角,尽量给自己争取一息的时间。
一息,就够了。
脚步声停止了,有拍动石壁机关的声音。
这一刻,画棠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心里一遍遍地喊:卡住、卡住、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