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季靖还在京城?”季铭问道。
画棠点了一下头,又摇了一头。
回道:“在郑府出事前,肯定是在城里的。但现在,可能已经出了城。但估计也不会离城太远。
此前,我哥的搜查,可能真的找对了方向,惊到了季靖。
加上王福对我的行动失败,季靖失去了最大的谋士,这让他变得有些沉不住气。
才会屠了郑府满门来警告我们。
说起来……”
画棠说到这儿,有些懊恼,有些自责。
“是我们对郑府疏忽了。郑水发泄漏了我的事情,赌场的少爷被灭了口。那时我们就应该想到:季靖也会杀郑水发灭口。”
“还说我总揽错,你不也是?”
季铭闻言,打断了画棠。
再道:“郑水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接触过季靖的人。赌场的少爷一死,就断了所有的线索。
季靖根本就没有理由去杀郑水发。
只是……我们太把季靖当成个人了,就用了正常人的思维去揣测他。
就没想到他如此丧心病狂、居然屠戮无辜满门!”
季铭说着,就攥指成拳,重重地砸了一下龙案。
画棠看看龙案,生怕这案桌被季铭给砸碎、祸及她这个池鱼。
还好,季铭很有分寸。
这就是季铭,即便是处在暴怒之中、也还是有理智、有分寸。冷静如山。
“我去告诉郑佳欣一声,通知她……认领尸体。”
画棠拍了拍季铭的拳头,再叮嘱道:“你对入口之物也上点儿心,注意安全。”
季铭的身边,时常跟着一位老太医,钟老太医。
钟老太医会对季铭身边的一应物什、入口之物都细细检查。
季铭是没有用试食太监的。
而且季铭跟着画棠那么久,几乎天天都帮着画棠采药、制药,自己也练就了能分辨药材的能力。
只是……
敌人的招数,往往会防不胜防。
也往往会在最小的细节、最容易让人忽略的地方、打人个措手不及。
如果说:郑府是季靖复仇的第一步,那么,画棠或季铭,就肯定是他的第二步。
现在“幽冥堂”六人中,还有亲眷的,只有画府里生活着的、熊府幸存下来的孩童们了。
想想还真是好重的打击。
“幽冥堂”,快成了“孤儿堂”。
歹人们不会守江湖规矩,他们对付不了强硬的、就专找家人们下手。
现在没家人可以让他们动、或动得了的,他们就该对本人下手了。
“我知道。”
季铭答应着,并且不放心地回嘱画棠:“我整天坐在这儿,危险还小。倒是你,整天跑来跑去的,要注意安全的是你才对。”
“都注意、都注意。”
画棠揉揉鼻子回应着,就走了。
只是走出去后,想着要去“通知”郑佳欣,脚步就不免有些迟疑和凝重。
画棠和她爹都一样:尸体里、最怕面对的是亲朋好友的;活人里、最怕面对的就是死者亲眷。
尤其是:郑府的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是被她画棠给牵累的。
要不是她画棠:郑佳欣就不会逃家。不逃家,也许嫁得不好、生活得不幸,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