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很讨厌他们,包括我爹娘。
可现在……现在他们都死了,就,就都这样、这样躺平在我眼前了。
画棠,我不逼你,但是、但是你一定要、一定要为他们讨回公道。”
画棠掏出方手帕,替郑佳欣轻轻擦拭着眼泪,再回答:“是我们,是我们一定会为他们、讨回公道。”
“嗯!”
郑佳欣重重地答应一声,接过手帕,狠狠地抹了抹眼睛,再接着认人。
认着认着,奇怪的郑佳欣、就奇怪地走了神。
奇怪地嘟囔了一句:“这下好了,大家都没亲人了。我终于能和你们都一样了。我们‘幽冥堂’,是不是都很克亲人啊?”
画棠:“……”
红肿着眼睛、泪流不止还在记录的楚迎月:“……”
为佳欣担忧、心疼不已的季悠:“……”
沉默地、一直站在院子中间、仿佛定海神针一般的季铭:“……”
蹲坐在季铭腿边、乖巧的小虎:“……”
(被打上后妈标记的老鱼:“……”。在呆坐了一个小时之后,盯上了画海。)
同样长着一双杏核眼、英俊却气质儒雅的画海,在接到线报之后,紧急带了一百兵士,就打马奔向了城外。
谁知,却扑了一个空。
那座山上的、那个山洞里,已经没了季靖等人的身影。
看着洞内一地狼籍、像是不少人匆忙撤离的样子,画海的眉心就皱了皱。
他没有急着退出,而是让进入山洞的那一半兵士们先撤了出去,然后自己留在洞里。
蹲下身,随手捡起一根木棍,拨拉起了地上的杂物。
他是画谨年的儿子。
画谨年教养儿子或女儿,其实并没有多少区别。
只是侧重点不同。
儿子尚武,就请武教师傅教他习武;
女儿喜欢破案,就常把女儿带在身边,教授有关破解案情的事宜。
儿子从小立志要报国,也会被他爹给带着:进山采药、回家晒药、夜晚制药等等。
画棠从小要学的东西多,画海要学的就更多。
画海幼时就觉得:他爹似乎对于要灌输给他们兄妹俩的学识、显得有些急切。
直到确认父母死亡的消息时,画海才理解了自己的爹。
也许:他爹早已预见了他自己的死亡。
画海在与妹妹团聚之后,听妹妹详细讲述了父母出事前后的经过,当时就有一个念头:他父亲,是故意摔下悬崖的。
因为不想拖累画棠、因为当时的确已无生路可走。
他父亲,用自己和母亲的命,保住了画棠和他画海的命。
因为他父亲知道:只要他自己还活着,康帝就不会放他们画氏一家。
所以,毅然地在那个紧要关头,选择了摔崖。
还有四个月,就过去六年了。
已经二十三岁的画海,还是单身一个。
他和他爹一样:不确定什么时候就会死,所以,他不能成家,也不想成家。
现在,他是统兵二十一万的大都督,是个拱卫京城、保护阎帝最重要的人。
可阎帝那个人……